小梁没有拒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不在乎说多少了。
他们村子包括她都是罪孽深重,死不足惜。
她现在想做的就是救下温软语,不要让那个明亮得耀眼的女孩,淹没在这村子里。
有小梁带路,傅擎深不用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闯。
他们很快来到了诊所。
现在这么晚了,诊所早已经关门了,刘安他们住在诊所后面的院子。
傅擎深和小梁腿脚都很利索,两人绕到后面,翻墙进入院子。
然后听到了刘安的痛呼声。
“爷爷,你轻一点,这骨头都断了,痛死了。”
老人没好气的道:“痛死你算了,真是没出息,竟然被一个女人打断了腿。”
刘安不服气的反驳:“那个女人和村子里这些弱不禁风的女人不一样,今天为了把她抓走,在她住处燃了让人无力的草药,还带了五个人去,都被她伤了一人。”
老人情绪更加不好:“要我说,这个女人就不行,娶妻当娶贤,当初你爸就是看上一个贱皮子,把自己的命都害没了,现在你又这样,真的是想把我气死。”
刘安连忙安慰道:“爷爷,您别生气了,钱都给了,总不能不要吧,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女人,再说了,无论多烈性的女人,关在天坑里调教一番,以后还不是乖乖的。”
“什么喜欢,你不就是看上那一身狐狸精一样的皮肉,我告诉你,别到时候看人掉两滴眼泪,你就心软,没有不听话的女人,只有打得不到位的女人。”
“知道了,爷爷你快给我包扎好腿吧,我现在腿也断了,做不了什么的,就把她先在天坑里关着,时间久了,再烈性都会听话。”
老人终于不在说话了。
傅擎深没有冲上去把人杀了,而是安静的翻墙离开。
院子的墙本来就不高,两人很顺利的来,又很顺利的走。
傅擎深转头问小梁:“什么天坑,她被关到哪里了?”
小梁的眼神带着惊恐,顿了顿才道:“我……我带你去。”
小梁带着傅擎深来到了一片坟地。
避开了坟地口的守墓人,从另一边偷偷的进入坟地最里面。
然后,小梁停下,哆哆嗦嗦的指着脚下的一个巨大的深坑,惊惧的道:“这……就在这下面。”
深坑里黑漆漆的,看不清下面的情况。
小梁解释道:“这是多年前地裂开出来的深坑,后来村子把这个坑挖大挖深, 足有十来米深,他们把那些不听话的女人放在这里,都不用关,上面没人救的话,无论如何也爬不出来。”
只是一个坑,傅擎深不明白小梁为什么说起来的时候这么惧怕。
小梁脸色惨白的说道:“坑底还有一副棺材, 他们会把人放到棺材里,在棺材外绑上绳子,里面有呼吸的口子,没有光亮,没有声音,就像是被埋葬在这片坟地里,没人任何一个女人能在这里撑过一周。”
傅擎深听到这里,便懂了。
这种孤寂的绝望,比那些虐待更加可怕。
当年他被关在地下室,天窗被挡住之后,他在黑暗中也形如疯子,但他还好,他还能在地下室里走动。
可深坑里的人,是被关在棺材里,只能平躺着无法有更多的动作。
坟地,棺材,黑暗,所有一切都在人内心划伤恐惧的阴影。
棺材里的女人会想要推开棺材盖,但外面绑着绳子,里面无论如何都推不开。
时间越久,饥饿,失去体力,那就更不可能推开了,无边的黑暗绝望是会吃人的。
傅擎深冷声道:“果然是罪恶的人想出来的手段。”
小梁低着头,羞愧又痛苦,仿佛被说的是她自己。
她惶惶不安的小声道:“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救人?我可以和你一起救人,可如果我下去的话,那口棺材很重,我一个人根本无法推开棺材盖,如果你下去的话,我在上面,又无法把你们两个拉上来,也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坟地边上的小屋里有守墓人,被发现的话,我们也得被埋在这里。”
村子里的人既然进行这么多年这种勾当,关人的地方当然也考虑过的。
不管是深坑,还是深坑里的棺材,就算又外来人意外闯入这里发现,都不会知道深坑下的棺材里关着人。
就算知道了里面有人,凭一两个人,也没办法把人救出来。
如果喊来的人多了,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村子里的人自然会发现。
小梁急得不停的走来走去。
傅擎深在思考。
张林已经知道他们这里的情况了,肯定不会耽搁,明天天亮应该差不多就到了。
救不上来温软语,那他去陪她。
傅擎深直接道:“我下去。”
小梁小声的啊了一声:“你下去,那……那我怎么救你们上来。”
傅擎深摇头道:“放我下去就行,不用救我们上来,然后你回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我……”
“如果你不想更多的人死在这里,你就当做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好吧。”
小梁用绳子把傅擎深放了下去,这人太重了,她是拼命咬牙拉住的。
放下去都这么难,想要把人拉上来,那简直不可能了。
把人放下去之后,就没有声音了。
小梁趴在坑边,小声道:“没……没事吧。”
坑底只传来压抑低沉的声音:“走。”
小梁想再问问,但她不敢在说话,怕被守墓人听到,只能忐忑又惶恐的悄悄离开。
她回到家,家里的门开着,平时从不出门的妈妈,在门口张望着。
小梁有些恍惚的走过去。
妇人见到小梁,担忧的一把拉住小梁的手:“你这孩子,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翻墙出去多危险?你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把你锁起来,连我都不让见。”
小梁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我爸?我爸在那哪里?”
妇人见小梁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以为是自己说狠了,放软语气道:“他不知道去哪里了,还没有回来,你怎么了?怎么满头是汗的。”
“没有,没有,我……我就是心里憋屈,出去跑了一圈。”
妇人有些怀疑,主要是小梁现在的神色确实不太对。
小梁感觉自己就像踩在独木桥上,前面是悬崖,后面是猛虎,无论怎么走都不行。
她逃避的往楼上跑:“我很累,我要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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