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市,第一人民医院,肿瘤科内。

    林新神情木讷地看着窗外,耳边还回荡着医生的话。

    “你这个情况不容乐观,必须马上手术,通知家属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家属?”林新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他本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成年之前他唯一的亲人就是院长。

    一直到22岁那年,所谓的亲生父母才带着一纸亲子鉴定书找上门来。

    看着亲生父母,那一刻林新感觉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跟随父母回家的林新发现。他们这些年给他生了个还在上高中的弟弟,一家人幸福美满。

    之所以把自己寻回来,不为别的,而是为了给弟弟林浩顶罪。

    刚上高中的林浩和校外人员发生冲突,用钢棍将对方打成重伤。

    对方家长不依不饶要给个说法,夫妻俩才想起这个走丢多年的儿子。

    面对父母的苦苦哀求,林新没法狠心拒绝,竟真的答应顶替弟弟去坐牢。

    谁知对方家长并不想善罢甘休,买通关系让人在监狱里对林新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

    也正是那段时间,留下的病根,才演变成了今日的模样。

    “嘭!”林新的思绪被大门撞开的声音打断。

    一个中年妇女气冲冲跑进来,不由分说一巴掌打在林新的脸上。

    “听不懂人话?今天是你弟弟生日,你就不能懂点事?来医院晦不晦气啊?你就是成心不想让你弟弟好是吧?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这人正是林新的母亲,刘翠莲,在其身后则是父亲林兴邦和弟弟林浩。

    “医生说再不做手术我就要死了,需要家属签字,还有手术费……”林新低着头声若蚊吟。

    “手术费?我们可没钱!我还没找你要这个月工资呢!你弟弟要买房了你不知道?现在生什么病?一天天地不知道给家里帮忙就知道添乱!”一听见钱林兴邦·不乐意了!

    “你不是在做什么操盘手吗?赚得不少吧?自己不会拿钱出来治病吗?”

    “可是我的工资都给你们了……现在身上没钱,我不想死,就算我借你们的……”林新哀求道。

    林新在监狱里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但所幸本就聪明,从小又对数字十分感兴趣。

    在监狱里林新自修了经济学,也找了不少里头的高人学习。

    出狱后成功考上了cfa证书,也因此获得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操盘手工作。

    本以为幸福人生就此开始,但林兴邦和陈翠莲显然没想就这么放过林新。

    他们每个月都变着法子找林新拿钱,从开始的几千块,到后来的几万块,甚至几十万,

    林新不得不将每个月赚的钱全部上交,自己只留下几百块的生活费勉强度日。

    “没钱!我们这钱都是留着给你弟弟买房结婚的!给你治病了你弟弟怎么办?”刘翠莲一口回绝,“看你吵架不是挺有力气的、这是装病呢是吧?想骗我们钱!”

    “就是!还借钱,你怎么不去找你的朋友借?借不到就干脆等死好了,还想骗我们钱,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林兴邦呵斥道。

    “我没有,不信你问问护士……”林新哀求地看向一旁的护士。

    早就看不下去的护士也解释道,“他说的都是真的,现在病情很严重,要是不做手术的话随时会死的,你们做家长的也不能那么偏心吧?”

    一听这话,林兴邦不乐意上来就拽住了林新的头发,狠狠撞在墙壁上。

    “妈的!让你到处乱说话!还知道找人来教训你老子了!不是要死了吗?那我送你去死!”

    林兴邦嘴里叫骂着手上动作也不停,见状几个护士和医生赶忙扑上来才勉强将其拽开。

    林新早已是没了力气瘫倒在床上,任由额头的鲜血顺着头发滴落。

    “要钱没有!我告诉你们他要死就让他死!收尸也不用喊我们!晦气!”林兴邦大叫道。

    此刻,林浩衣着光鲜手里按着最新款的梨子手机,满脸不耐烦:“妈,还要多久啊。”

    “要死就去死嘛,在这里浪费时间,我都和同学们说好一会去看我的新房了。”

    “马上就走了哈乖乖,我们不管他,一会儿就去看房·。”刘翠莲赶忙安慰着。

    一家三口转身走出病房,自始至终林浩都没看过林新一眼,像是一个陌生人。

    此刻,林新心里最后一丝希冀也彻底熄灭了,看着几个医生手忙脚乱地走上来。

    他也只是摆摆手一鞠躬:“不用了,谢谢医生,谢谢护士,谢谢你们的照顾。”

    “我决定放弃治疗,给你们添麻烦了。”在几人悲切的眼神中,林新一步三晃地走出病房。

    在众人的注视下,林新离开了医院,打了辆车直奔孤儿院,这个他长大的地方。

    只是那里早已成了一片废墟,只因为他阻拦了房地产开发项目的地块。

    在林新坐牢的这段时间被人强拆了,孤儿院院长最终也死在了这场强拆里。

    拖着沉重的步伐,林新一步一步走上废墟之中,身体的剧痛已经让她无法保持坐立。

    口鼻不断涌出的鲜血让林新的意识逐渐模糊,这些年的过往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第一次上学,第一次见到父母,在监狱里被人暴打种种走马灯在眼前变换不停。

    “要死了吗?老天爷,要是你能听见的话,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林新颤抖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旋即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在那黑暗中不知沉沦了多久,一阵剧烈的摇晃将林新唤醒:“林新,林新!你在听我说话吗?”

    林新迷茫地睁开眼,自己正坐在沙发上,眼前则是母亲刘翠莲和弟弟林浩。

    刘翠莲见林新不说话,又是摇晃了一下手里的认罪书:“算妈妈求你了,你弟弟还小,不懂事他要是现在进去了一切都完了,你只要在这里签个字就好了。”

    “是啊,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进去几年,我以后一定报答你。”林浩带着哭腔道。

    “我穿越了?”林新方才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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