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气……真能如此轻易地被她祛除吗?
手中雷法形成的长鱼破禁制而出,瞬间化为一道庞大的虚影——那是,她最崇拜的人:她的母亲。
沈同裳略显僵硬地抬起头,无论是煅骨乌影蛇,还是恐怖煞气,乃至四周的一切树木都消失不见。
她下意识寻找墨箐的踪影,却只能发现一片虚无。
仿佛在母亲面前,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稚童,仍然要依偎在怀中吃奶,无能落地行走的累赘。
“裳儿,如今还不到你自作主张离开的时候。”
母亲朱唇轻启,一双威严细长的凤眼中,同时蕴含着对女儿的爱意和管束。
“是啊,少主,您听宗主的吧。”
“这件事本来就是少主您的不对……”
“若让别人知晓我们世雷宗少主为几个凡人无理取闹,可丢尽脸面!”
几位长老的声音接连响起,那是她被关禁闭前所听到的话语。
她沈同裳,世雷宗宗主的独女,拥有门人徒生羡慕不已的天生雷体,出生那刻,身躯百骨五脏,就携带着雷之真意,篆有百道绝世雷法。
人人都说,她身为宗主独女,又天赋绝伦,在一众同辈徒生中被例外提拔为少主,早已将宗主之位牢牢捏紧。
由此,母亲对她的教育更加苛刻。
不许她懈怠片刻,自她懂事以来,就再也没有躺下,单纯为休息而休息。
不许她软弱一分,每当与师姐妹们切磋时受了伤,连一滴泪也不让落下。
不许她与吊儿郎当的徒生来往,时常监督着她一举一动,吓退所有朋友。
更不许……她自己离开宗门。
活得愈发像个人偶的沈同裳寻了个契机,悄悄从山墙的角落跃起,踩着轻快的脚步逃出了世雷宗。
被压抑了许久的沈同裳伪装成普通凡人,混进炙州的某个边角小城里。初来乍到,没有户籍或令牌,只能被当做流民处理。
流民想成为本地的正式居民,只有三条路子可走。
一是花费大量钱财,直接向当地府衙购买房产,得到合法户籍。
二是加入城中的某个家族,不论是出亲在此,还是做奴隶、死士。总之,要么需要家族刻印,要么需要天道之契。
三则是其中最难的一项——参与半年一度的文武双斗大会,二斗中的前五名便可被城主府收入麾下,自然不需要为谋生日夜奔波,还能享受许多特殊权利,踏入修行大门,从此仙凡两别。
但二斗中剩余的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这些人会被城中家族门派挑走。
若是个什么门派,还能做个外门杂役徒生,起码混个温饱。可若是个家族,很有可能因展现而出的才能,被强行烙印,成为不见天日的死士。
这可比做奴隶难多了。
沈同裳落脚的这座城镇,隶属于某个较为开明的王朝,沦为奴隶的人民只需工作十年便可回归自由身。同时,一个家族不可用低于当朝底线的薪资雇佣非奴隶者。
可以说,流民做奴隶苦十年就自由了,做死士却只能困在黑暗中一辈子。
好在一个家族烙印死士的位置是有限的,否则每个奴隶都烙个印记,可不天下大乱?
因而流民们许多宁可自发投入某个家族中,默默庸碌十年重获自由身,也不会去参与文武双斗大会。
不过,既然大会仍旧存在,就说明还是有人不甘愿,想借此一博。
沈同裳穿着柔软丝绸,浑身贵气,走到文武双斗大会的报名点时,几个城主府侍从都没反应过来。
“我要参与大会。”
昂着头一脸傲气的沈少主自以为已经穿得十分朴素。
“这……”侍从摸了摸后脑,有些为难。
几人僵持了一段时间,后头的人看到沈同裳的特别,也自觉她不是寻常人,不敢生怒。
直到一位老者走出来,慈祥和善的面容给了沈同裳非常好的第一印象。她也不笨,看得出得更高位者的出现,是因为自己伪装得不够好。
“姑娘,与老身去散散步,再决定是否参与双斗大会,如何?”老者的笑容十分祥和,给人一种亲切感。
想着边角小城能有什么危险?沈同裳理了理衣服,朝后方看去一眼,随后大步跟上了老者。
“那个调皮蛋,又在戏弄别人了。”
侍从等着老者和沈同裳走远了些,不见了身影,才终于喘了口大气。
“那一手易容术,这下可给她碰到硬骨头了。”
“是,你也觉着那人不好惹吧。”
“诶,她有登记名字么?”
几个侍从七嘴八舌,随意地给后边排队的流民记上名字,扣押好物件,翻找着刚刚沈同裳拿起过的名单。
【此时?并不是!
在回忆时,日子还是照常过呀!所以墨箐正在回墨家的路上,颜染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闯进别族领地的颜染经过“打听”,知晓此地为傅氏家族,在徵州一隅较有实力。稍微找了找路,就能大摇大摆地穿过此地了。
还有六千九百五十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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