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二月。
清晨,边林城城门口。
又在族里修养了一个月的墨箐深感闲着没事干的时间是过得最快的,昨日与城主签下契约后,她就直接住在了府中客房。
今天正是与管才棋等人一同来到城门口。
为何说是“等人”呢?只因六十岁以下的煅骨境高手,边林城这些修行者家族是抽不出来一个的。
整整五人都是由管意笑费力找来,否则若有余地,估计她也不会让独女应召州府总长的招募令。
除去墨箐自己和管才棋,前来应召的三人年纪从二十好几到五十余岁,倒是挺平均。
站在最左边的墨箐扭头无视那些从大清早就开始的惊异目光。她清楚,毕竟不满十六就修至煅骨境的天才,恐怕寻遍整个徵州,也翻不出来一手之数。
会有人因此好奇,从而投来探知的目光,倒也正常。
四大修行者家族中,前来应召的聚气境七重以上的人们早就等在这里,接下来只需要由五位煅骨境高手挑选组队即可。
不远处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女人,目光平和地看着众人,淡淡开口:
“此行目的地,想必众位都知晓。死地鬼潮目前虽然还未造成任何伤亡,却不可能一直这样风平浪静。
临行前,你们的长辈或许也说过,本次招募不过是走个过场。哼,荒谬。
我并不认可这种敷衍的态度,若是你们都这般轻浮,就不要参与进来,否则,吊儿郎当只顾玩闹的家伙,休怪我将其丢在半路,是生是死,自有天命。”
神秘人身旁的随从看了看主子,又看了看听得各自有些火气的修行者们,顿时着急地出来打圆场:
“这位是贺瑾熙、贺大人,为总长大人从初伏都院请来的采魄境强者,专行负责你们这一队的任务。
贺大人为人严谨惯了,所言没有恶意,并非藐视众位,还望别往心上去。”
一听竟然是个蕴魂阶强者,墨箐不得不打起精神,偷偷往旁边看去,果真刚刚还满腹不忿的同伴们立刻消下了火气。
在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实力最好用。
贺瑾熙拂袖,依然是平静地扫过每一个应召者,只有在看向墨箐时短暂停留了一瞬。
没有再多话,她令五人从修行者家族送来的青少年们之中选二至三名随从,便转过身,轻手一挥。
“轰——轰隆隆隆——”
伴随着一阵阵巨响,有一艘庞大的飞舟突兀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船身花纹繁复,刻有形色各异的启动阵法,足五十道高阶灵木所制成的船桨底侧画有凶兽骨纹。高耸的七根柱杆全身铭刻神秘符文,捆绑着雪白的布帆,在风中猎猎作响。
正当众人惊得皆呆滞住的时候,贺瑾熙冷冽的眸光犹如刀剑扫来。
“还愣?选好了人,就赶紧上来,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回过神来的墨箐甩了甩头,印象里“忠实种地人”写的小说中,几乎从来不描写载具外形,她在阅读时总下意识以为修仙了还坐什么一叶木舟。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恢宏大气的东西!
以后发达了,我墨家人也要用这玩意出行。她暗暗在心底盘算着。
她走到齐家的两人面前,将城主府给众人分发,用来彼此定位的令牌交到她们手中。
这令牌有些小讲究,灵气入牌,设定它内里的通行轨道,只将轨道痕迹告诉自己的随从。如此一来,若是碰上令牌被夺或丢失,歹人也无法通过它来定位其余同伴。
“墨少主!墨少主!我、我也想跟着你!”
一个个头矮小的女孩不知从哪里钻出,她圆溜溜的眸子里写满了新奇。
墨箐下意识躲开,只简单打量了一番。这个看起来像小孩的家伙,实则有二十岁,刚好聚气八重,身上的衣服也明显没别人好。
“嘁,韩家那个经脉堵塞的废物啊。”
“墨少主,你可要谨慎些,这家伙什么都不会,就是个废物。”
有几人出声提醒,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就连传来的目光中也充满鄙夷。
墨箐有些不解,她挠了挠头,看向齐家两人。
齐业枭了然,靠近过去,悄声解释道:“那是韩家家主的长子韩玉嵘,本是个天赋绝伦的灵修,十五岁那年意外经脉堵塞,空有修为,实际却手无缚鸡之力,因着如此,她妹妹才得以成为家族少主。”
听起来和上辈子见过的很多小说一个套路怎么回事?墨箐又多看了两眼个头看着都不到一米五的韩玉嵘,感觉有隐情。
“我虽不能参与战斗,却厨艺精湛,而且略懂阵法,关键时刻可助破阵不说,还能给墨少主您做一顿好饭呢!”
“……”
墨箐犹豫了一秒,答应了。
这一片最多通脉二重的修行者,就算真的选了,大概率也帮不上多少忙。还不如带个顺心的保姆呢,要是路上不管饭……反正她是不想自己做。
没多久,管才棋也挑好了两人,一人为城主府自己人,另一人则是庞家通脉一重的体修。
这次应召,城主府自己出了四个煅骨境不说,连随从也挑了四个出来,真是劳心费力。
墨箐想象中挑人时会被为难的剧情并没有出现,每个人的情绪都不尽相同。有兴奋,有不安,有躁动,有无奈,唯独没有小说反派里最经典的打小聪明占便宜的阴险。
果然不是主角就触发不了那种垫脚石剧情吗?
依照流程,她应该会遇到炮灰来抢人,然后她被骂了两句后,狠狠教训炮灰,将人打得屁滚尿流!
经过这一番闹剧,贺瑾熙会暗中用欣赏的眼光看她,并给出后续剧情需要的重要道具或给她开后门。
路人再接上两句“真是有血性的精英少年!”或者“什么,她竟然这么强!”之类的。
“墨少主,你在想什么呢?”
齐业裘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此时的四人已经进入巨型飞舟,在内部各自分好要暂住的房间。
在某种方面很是狡猾的齐业枭趁墨箐想七想八的时候,自来熟地扯过管才棋,硬是跟她搭了一间房。
韩玉嵘又说自己勤于钻研厨艺,日夜不休,同伴想好好冥想估计是不可能了,马上也占了一间房。
本来每个小分队就两间房的名额,瞬间剩下孤零零一间,墨箐只得跟齐业裘同住在此。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贺瑾熙安排不合理,一间房里怎么只有一张床!
早有准备的小家主拿出了储物手镯里的随身兽皮床铺。
【被硬拉扯着住一起的管才棋看着齐业枭忙上忙下,捣鼓了一杯不知道什么东西出来,递到自己跟前时,傻眼了。
“给我喝?”
齐业枭点头:“这可是我亲自酿的酒,配上家传秘方,一杯解千愁!”
想到齐家的美酒扬名于小半个徵州南湾,齐业枭又是当代齐家少主,管才棋想也没想地接过杯子喝下。
只不过她还是打听少了,整个齐家,唯有齐业枭是那个酿什么都极为难喝的奇葩,在酿酒领域堪称鸡立鹤群。
管才棋:口区……
齐业枭:你看,杂质全吐出来,可不就解千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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