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珀伏地请罪,就连他派出去的那二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跟错了人。

    为免被陈平发现,他们二人每天都是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这么跟了五天后,才发现不对,冲过去把那人的斗篷掀开来一看,哪是什么陈平。

    可都已经过去五天了,他们到哪里去寻人。

    灰头土脸的,也才刚刚赶回来。

    这二人要怎么处置,不需要凌恒发话,司珀知道怎么做。

    “知道此人祖籍何处吗?”

    “潢州府林水镇。”

    “立即派人去打听,查清楚陈平去那里做什么?”

    “是。”

    凌恒当即打马回了恒王府。

    彼时,李双晚也才到。

    凌恒直奔乐潇院,扫了一眼院子,没有发现。

    他眼眸含笑地走到李双晚面前:“阿晚,瞧着你怎么这么累,是去哪儿了?”

    李双晚掀起眼皮看他,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才将对李淮义的那套说词与他讲了一遍。

    凌恒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是说那女婴没死?”

    李双晚面色凝重,浅浅点头:“妹妹这十几年在外受了不少苦,周家贫穷,吃不饱穿不暖,妹妹瞧着身子也瘦弱得很。且这几年时间,她一直在戏班子里,也吃了不少苦。”

    凌恒握住李双晚的手:“若此事为真,确实受了不少苦。但二叔说得也对,上族谱这事还是得慎重。既然岳母已经在回盛京的路上了,也不差这十天半个月的,总得当母亲的亲眼看过了才放心。”

    李双晚点头,抽回手:“有一事想和殿下商量,妹妹如今住在别院,今天我去见她了,想把她接回来。可妹妹初来,让她一人住到镇国将军府,我实在不放心。她在外已经受了太多的苦,妾不想让她再受半分委屈。殿下,我想让她先暂住恒王府,等我母亲来了,再把她接回去,你看可好?”

    凌恒心里烦躁至极,住到恒王府,更不好下手,脸上却是温和一笑:“理当如此,阿晚何需与我客气。来人。”

    吴管家:“王爷。”

    “把云梦院收拾出来,给瑶姑娘住,再多派些下人好生伺候,选好的,你得亲自掌眼。”

    吴管家忙笑道:“是。恭喜王妃,老奴这便吩咐下去。”

    事情便如实吩咐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李双晚便去庄子上看看苏洛如何了,昨天人还未醒,那姑娘前十几年在永宁侯府受尽了永宁侯夫人的磋磨,她需得亲自见了人,渡过危险期方能放心。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庄子门口。

    陈老汉一家一听王妃来了,忙出门迎接。

    李双晚手搭在亦竹手上从马车上下来,见陈老汉一家跪在门口,忙快走一步:“快起来,苏二姑娘如何了?”

    陈老汉回:“回王妃,还未曾醒。唉,昏迷三天了,郭郎中说,若是今天再不醒,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双晚蹙了蹙眉,她不清楚前世苏洛昏迷了几天。

    说话间,几人已到了房门口。

    那姓郭的郎中这几天一直守在苏洛身边,见李双晚进来,忙站起身。

    李双晚看他眼底一片淤青,就连白发也添了不少,可见这几天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他担得起前世苏洛待他如父。

    “郭先生,她怎么样了?”李双晚走到床前,苏洛仍昏迷着,一张脸上全无血色,显得脸上的黑色胎记越发突兀。

    郭郎中长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唉,老夫看得出来,这位姑娘的求生欲很强,只是受伤实在太严重。今天再不醒来,得准备后事了。夫人得有个心理准备。”

    李双晚心里不是滋味,苏二姑娘在永宁侯府没过一天好日子,本想着把她接到自己庄子上,能救她一命。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打乱了许多事,害得苏二姑娘也要丢了性命。

    李双晚心里如堵了一块石头一般难受。

    突的,背后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

    声音很虚弱,若不是此刻屋内大家心情沉重,无人出声,怕也听不到。

    李双晚忙转过头去看,就见床上的人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那缝越睁越大,最后眼中竟是一片茫然。

    因后背有伤之故,苏洛是一直趴着的,她吃力抬起头,迷迷蒙蒙地盯着眼前诸人。

    “你醒了!”李双晚大喜,忙上前两步,蹲到苏洛面前,“太好了,刚还在担心你呢,苏二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郭郎中跟着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笑起来时脸上的褶子也深了三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你们是谁?这是在拍古装电视吗?”苏洛要起身,刚一动,便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嗞,那破车红灯也不停,把老娘撞散架了。哪个缺德剧组把我抬来的?为求逼真这么不管人死活的吗?”

    李双晚看着床上的人:“苏二姑娘,你说什么?”

    “苏二姑娘?你,叫我?”苏洛指着自己的鼻子。

    李双晚点头:“你怎么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

    不等李双晚说完,就听苏洛嘴里发出一声痛呼声,双手紧紧抱住了头,紧闭双眼,十分痛苦的样子。

    李双晚大惊,忙站起身退开一步对郭郎中道:“先生,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伤到了脑子,快帮忙看看。”

    郭郎中刚舒展的眉心再次一沉,立即上前号脉,反被苏洛一把推开,她的力气很大,根本不像重伤初醒之人。

    几人都吃了一惊,这苏二姑娘瘦瘦弱弱的,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力气怎么还这么大。

    好在片刻功夫后,苏洛便放下了手,连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缓缓抬头看向眼前众人,眼中的茫然之色也渐渐褪去。

    “我没事。是先生救了我?”

    郭郎中:“是这位夫人救了姑娘,老夫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苏洛撑起身,对李双晚慎重一礼:“苏洛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又对郭郎中行礼:“谢先生救我。”

    李双晚长长松了一口气,没伤到脑子便好,刚才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说出口,着实吓了她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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