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曼刚迷迷糊糊要睡着了,闻言立马就来了精神,更是惊愕地瞪大了眼,撑起半边身子,又疼得她倒吸凉气,压低声音:“王,王妃是,是说王爷他,他不行,有,有隐疾?”

    李双晚:“……”似乎也不是不行。

    “呃,对,这关系到皇家脸面,更涉及朝堂稳定,绝不可让其他人知道,就算是殿下面前也绝对不能提起半个字。记住了吗?”

    萝曼用力地点了点头,一个男人不行,那对他的打击得有多大啊,她可不敢在王爷面前提起半个字,要不然小命不保。

    昨天她就差点丢了命,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她可得爱惜着。

    可是,可是她家姑娘年纪轻轻的却要守活寡了呀。

    这恒王殿下真不是个东西,知道自己力不从心,还要娶她家姑娘。

    所以,他昨天借口要打死她们,就是怕她们知道了他的隐疾?

    呵,心肠何其歹毒。

    亦竹没有说话,只一脸担忧地看着李双晚。

    李双晚心里微微叹息,亦竹太聪明了,什么事也瞒不住她。

    不与她说明白了,也不知她会自个儿琢磨出什么结果来。

    萝曼心思单纯,点头应是,药效一上来,她便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亦竹强撑着,半仰着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李双晚,一双眼里已溢满了泪珠,将落不落。

    李双晚拿这样的亦竹最是没办法,见萝曼睡熟了,心叹一声:“想问什么便问吧,能不能告诉你,我自己把握分寸。”

    亦竹哽咽开口:“王妃,您不是喜欢王爷吗,婢子瞧着王爷对您也不错,若不然昨天也不可能因为我们护主不力就对我们重责了。可为什么,你们……王妃,婢子知道萝曼说的什么王爷不行的话全是胡话。”

    “皇子十四五岁便有宫女教他们通人事,若是这个原因,就不可能瞒得了这么久。王妃,您告诉我好吗?”

    李双晚摸了摸亦竹的脑袋,许多事她都不能让这两个丫头知道,萝曼没心没肺,亦竹总会想得多。

    但还是不能告诉她呀,太危险了。

    周采瑶已经来了,要不是发生这样的事,她原本的计划就要慢慢实施,如今又近年关,只能往后推。

    在她离开前,只能先将她们几人托付给外祖父。

    “还记得陈蓉前两天从香炉里找出来的东西,洛洛说那里面掺了什么吗?”

    亦竹脸色剧变:“蒙汗药。所以,王爷每天都是用这个办法把您哄睡着,从来都不曾碰过您,而那个什么元帕,也不过是糊弄人的,是不是?”

    李双晚一怔,亦竹何其聪明,随即微微一笑:“当然不是,亦竹你想多了。是我发现了这恒王府的一些猫腻,如今我已经基本能断定这恒王府里有奸细,而且还不止一个,连殿下也被蒙蔽过去了。”

    亦竹脸色煞白,连恒王殿下都不知道,那这些奸细背后的主子是何等样的人物啊。

    “王妃,这,这可怎么办啊,咱们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殿下吧。”

    李双晚摇头:“不行。此事只能我秘密调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太危险了,我不想殿下涉险。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会把所有事情告诉殿下。”

    “所以,亦竹,在这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步踏错,会万劫不复!”

    “王妃,可是,这怎么行呢,太危险了呀。”

    李双晚脸一板,眉头一皱:“亦竹,你不听我话了?”

    亦竹最怕看到自家主子这副样子了,慌忙道:“当然不是,王妃是亦竹的主子,亦竹只听王妃的话。”

    “好亦竹,听我的话就对了,记住了,这件事,只有我们二人知道,连萝曼也不能告诉。”

    亦竹点头,强压住喉咙里满满的惊恐:“昨天婢子二人虽然躲在马车里,可婢子也看清了,那些黑衣人的目的只是活捉你,他们看似凶狠,但对那些护卫出手是有所保留的,并不想伤他们性命。”

    “所,所以,这些黑衣人是那个幕后之人派去的,对不对?因为吴管家也参与其中,他也是奸细之一,所以您才要杀他对不对?”

    “对。”李双晚用帕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她若不是那么聪明,像萝曼那样活得开心单纯该多好啊。

    “为什么呀?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您嫁给了殿下,他们想要拿您威胁大将军?”

    李双晚愧疚地点点头,不是她想骗亦竹,而是她重生,前世的凌恒灭了镇国将军府满门这件事不能告诉她:“亦竹,你很聪明,但是有些事,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亦竹再忍不住,趴在李双晚的床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她其实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那些救她们的人究竟是谁,王妃分明与那男人很熟。

    还没说上两句,王妃突然就生气了,那个男人说什么?

    可她知道这些也是主子不想让她知道的事。

    李双晚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一举错了。

    她不想在恒王府多待一刻,太操之过急了,所以才会逼得凌恒动手。

    可是她才重生回来没几天啊,什么都没有准备,爹娘哥哥不在身边,没有自己的人,连自保还很难,又如何护得住身边的两个丫鬟。

    又谈何报仇呢。

    李双晚轻轻拍着亦竹的肩膀,低声喃喃:“睡吧,睡吧。”

    亦竹彻底睡了过去。

    周采瑶这几天住在云梦院倒还算安分,听说“姐姐”因为两个婢女的事,还和恒王殿下闹了矛盾,她直呼不理解。

    为了两个卑贱的下人,和自己的夫君离心,值得吗?

    这样的女子竟然会是镇国将军府的嫡长女,还能好命地嫁给恒王做正妃,简直让她大开眼界。

    何况夫君还因这两个婢女护她不力才惩罚她们的。

    若换作是她,她只会感激夫君对她体贴入微。

    怎么会有如此好赖不分的女人?

    可见这盛京城的世家贵女也不是个个都有脑子的,连她这个从乡下来的人都不如。

    这三天,李双晚并一双婢女,在乐潇院安安静静地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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