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眼眉梢一吊,道:“三姑娘,奴婢虽是个下人,却也心疼您,您也别怪奴婢多嘴。”
说着转向朱安禾:“夫人您知道的,昨儿个是李老太爷的冥诞日,二老爷和二夫人带着两位姑娘和二公子想着和王妃一道往白马寺去。结果,二夫人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把三姑娘从石阶上推了下来。”
“啧啧,下手那叫一个重哦,三姑娘当即就滚下来,手就给摔断了。这要不是三姑娘反应快,拿手护住了脸,这脸也破相了。姑娘家脸毁了,可不就毁了一辈子嘛。”
朱安禾吃惊不少,这下手也太狠了点。
知道二房许氏出身小门小户,背后小动作不断,她最是瞧不上,现在竟然在恒王府门口对庶出的女儿大打出手,真真是太过了。
一个小姑娘,又不会夺明元的家产,到了年纪给她些体面的嫁妆,许配给个有上进心的好郎君,还能给明元助力,何苦这么为难她。
见李双汐泪水噙在眼里,朱安禾更加怜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我这次回来,带了些上好的伤药,回头让人送你屋里去,好好养着,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李双汐低头轻轻应了声是,童姨娘立在一旁哽咽抹泪,若她不是二房的妾,是长房的该多好啊,汐儿也就不必跟着她这个没用的姨娘受二夫人的磋磨了。
左右大夫人是个好的,她出身世家名门,不像许氏。
几人各自坐下吃茶。
突然,一道人影从众人面前一闪而过,未等朱安禾上前阻止,就听到啪啪两声巴掌脆响:“小贱人,是不是你算计了老娘,买通了我身边的两个贱婢!”
李双汐捂住顷刻间被扇肿的脸,泪水盈在眼眶里将落不落,真真是可怜到了极点:“母亲,您说什么?”
朱安禾腾地站起身,走到许氏面前,将李双汐往身后一揽,怒道:“二弟妹,你干什么!”
许氏乍一看到朱安禾,眉梢往上一挑:“呦,这不是大嫂吗?什么风把你从西北给吹回了盛京啊?也没听到皇帝下旨召你和大哥回来啊。”
李双晚把手中的茶杯轻轻往小几上一搁,冷哼道:“二婶,知道的还道你关心我母亲。不知道的,会在怎么琢磨你,还道你见不得我们长房好呢?”
“恒王妃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两房皆是李氏一族,我岂会就见不得长房好。”
李双晚轻笑一声:“二婶不是不知道我母亲无官职在身,此番回盛京也只带了身边的几位仆从,自然没有那无召不得回盛京的说法的。二婶,你说你刚才这话是不是着实欠妥?”
朱安禾可不是个吃亏的,不等许氏气得涨红的脸,双手往那红衣束腰上一插,逼近许氏:“我回我自个儿家,要什么风啊!二弟妹,你倒是和我说说看,你发的是什么疯!一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对着汐儿就一几巴掌,有你这么当母亲的吗?”
许氏太阳穴突突直跳,可不是嘛,这府邸叫“镇国将军府”啊,镇国将军四个字不是他二房李淮义的官衔,气死她了!
眼见着许氏又要发怒的样子,身边的老婆妇忙去拉她:“二夫人,莫要冲动,忘了在回来的路上,您同老奴说的话了吗?”
许氏猛地转头,老婆妇朝她微微摇头。
许氏仿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立即便清醒了过来。
在回府的路上,她与自己的这位贴身嬷嬷说了好一会儿话,自己这两天似乎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不仅昨天莫名其妙在恒王府门口发的那顿火,就连在白马寺里,竟也能睡得死沉死沉,连苗苗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她这人认床,何时会在外面歇个午觉能睡死过去的。
她这是被人给算计了。
而能算计得一切,买通她身边两个下人给她的茶水里下蒙汗药的,唯有童氏母女这两个贱人。
说不定苗苗昨天犯下的大错,也有她们的份!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是这么回事,顾不得门房和她说大夫人回来了,冲进来对着李双汐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此刻看到童氏母女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气得浑身颤抖。
周采瑶吓傻了,这许氏比起市井泼妇来,也不遑多让啊,她跟着莲花班这几年看过形形色色的人,从没有见过当家主母是这副样子的。
许氏脸色一阵通红,尴尬地后退了数步:“大嫂这话说的。”
李淮义是跟着进来的,见自家婆娘跟个泼妇似的,脸一沉:“滚回去,还不嫌丢人吗!没有我的吩咐,这段时间,你就和你那好女儿在屋子里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许氏眼泪汪汪地看着李淮义:“老爷,妾和苗苗是被童氏母女给算计了呀。”
李淮义气得太阳穴直突突,指着许氏的鼻子:“算没算计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汐儿被你害成这样,连白马寺都没去成,她怎么算计你?她是能算计你会将她从石阶上推下来,摔断手,还是她买通了你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她有这个钱吗?蠢妇!”
李淮义真想敲开许氏的脑袋好好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那媚丝是不是李双苗买的,一查便知。
媚丝乃宫廷密药,等闲有钱都买不到,更不要说李双汐这个被许氏拘在后院身无分文的庶女了。
“老爷!”许氏何尝不知,李双汐没有那个能耐,可苗苗昨夜做下这等事,回府后李淮义定会治她一个教子无方之罪。
苗苗反正要进恒王府,可她这个镇国将军府的主母若被处置了,这偌大一个府邸就会落入童氏那狐媚子的手中。
她不甘心,所以必须要先发制人!
总得有人背锅。
“好了,带上你那丢人现眼的女儿给我滚回去,好好等着恒王府的轿子上门,若胆敢再惹事,我打断你们母女二人的腿!”
许氏一听这话不干了,不顾老婆妇再来拉她,尖声道:“恒王许苗苗的是侧妃之位,哪有侧妃进门不摆婚宴,一顶轿子抬进王府的道理?苗苗又不是那见不得人的通房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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