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三姑娘自缢,便是户部侍郎赵明山的二儿子带着一帮纨绔公子哥干下的好事,而这中间,便有何幼琨的身影。

    上一世,他们倒戈凌恒,助纣为虐,力挺凌恒要将镇国将军府满门抄斩,这些人里,正有何子民的身影,且是蹦跶得最欢的那一个。

    何家,也是到了收拾他们的时候了。

    重生回来,当初对不起镇国将军府的,她一个一个都要讨回来!

    这个时候的何家,还与凌尧站在同一条船上呢。

    但在收拾他们之前,得先解除钟嘉微与何幼琨的婚事。

    这个世道对女子不公,他们二人刚订亲不久,何府便出事了,人们就会把矛头对准钟嘉微,甚至会编排出她是灾星转世,怎么好端端的何家一定亲突然就出事了的谣言。

    甚至多疑的景章帝会联想钟家是不是也与何家暗中有什么猫腻,否则为何要将女儿嫁过去。

    这么一来,钟府也会遭受无妄之灾。

    不行,一定要先解除二人的婚约。

    李双晚想到了那个被何幼琨养的外室刘氏母子三人。

    若是没记错的话,刘氏的长子今年应该已经三岁,女儿也有一岁了。

    家风清正的钟员外一家若是发现给自己孙女定的亲事,男方竟连私生子都有了,定会退亲。

    李双晚的脑子飞快运转。

    得先找个机会接触到钟嘉微,李双晚想到了来年的上元灯节,这是北晋的传统节日祈福放花灯节,男女老少都会在那一天出门逛灯市。

    前世,凌恒难得的陪着她一道上街赏灯时,见到了何侍郎夫妇二人带着那一对外室兄妹在游玩。

    她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还是因为那个男孩贪玩要去捞湖里放的河灯,一不小心脚下打滑,落了水。

    何夫人吓得尖叫之下喊了一句:“我的孙儿,快救我的孙儿。”

    按理说,何府跟着众多下人,小主子落水,下人去救就成了。

    但偏偏凌恒一听到男孩的身份,当即扔下她,一个纵跃就跳入湖中,将人捞了上来。

    想到此,李双晚眸子深了深。

    梁天佑这时大步从外面过来。

    刚进乐潇院的大门,便被双手插腰的萝曼给拦住了:“等会儿,你谁啊,王妃的院子是你一个外男可以随便闯的吗?”

    梁天佑没好气地拨开她:“起开,我有正事找你家主子。”

    亦竹正好端着点心过来,一见萝曼那样,气道:“萝曼,快让开,梁公子找王妃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凭什么?亦竹,别忘了,几天前,他还想杀了我们。”

    “萝曼,让梁公子进来。”李双晚喊了一声。

    萝曼哼了他一声,不情不愿地让开了道。

    李双晚正在处理手头上的账册,离府几天,她自己的嫁妆有不少事情等着她去处理,至于恒王府的那二十来家铺子和庄子,她扔给骆管家了。

    此人反正是顾星言的手下,她做与他做,没什么区别。

    梁天佑一进来也顾不得李双晚正在忙,便道:“李姑娘,贺老将军他们的遗骸回来了,快到城门口了。九哥让我来和您说一声。”

    李双晚忙放下手中账册:“你家主子人呢?”

    “已经过去了。”

    李双晚大概记得贺老将军他们的棺椁运抵盛京城的日子,但具体哪天她忘了,所以这几天一直让顾星言帮忙留意着,一有消息请他第一时间告诉她。

    她要揭开凌云的嘴脸,让北晋凌氏皇族的脸皮撕开来给盛京城的百姓,给天下人看看。

    陈平这几天还在忙着施粥的收尾工作,赵府倾覆,从赵家查抄出了不少银两,百姓们都看在眼里。

    景章帝也不能完全不顾盛京城外大批的难民,又加上以大理寺卿朱淇正为首的几个大臣在朝堂上施压,这些银两一半入了国库,另一半只得买了米粮和冬衣冬被发放到难民手中。

    梁天佑见话已带到,便飞奔着离开了,他是以恒王府暗卫的身份进来的,不能待太久。

    李双晚立即站起身,连披风也顾不得拿,便匆匆往外走。

    亦竹忙奔过去将披风拿了,小跑着追上李双晚:“王妃,快把披风披上,天黑沉沉的,眼看就要下雪了。”

    这时,陈平也是一脸风霜地赶了过来:“王妃,贺老将军他们的遗骸到了。”

    李双晚点了点头,一边将披风的系带绑了,一边问陈平:“十副棺椁都到了?”

    “是。”

    “此刻到哪儿了?”

    “约莫还有两刻钟时间能到城门口。”

    “我让你做的事做了吗?”

    “是,按王妃您的吩咐,小的通知了几个小乞儿,这个时间他们已经发动全城的乞丐奔走相向,百姓们也已经往城门口涌去。”

    “好。”

    亦竹担忧道:“王妃,明天就是先祖帝的法事,您说皇上他……”

    李双晚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但看凌氏有多无耻了。

    说话间一脚已经跨出了乐潇院的院门。

    赵嬷嬷正从房里出来,自从这次回来后,她发觉李双晚这妮子越来越不相信自己的,也不让她近身伺候。

    此时见她竟然带着两个小婢女和一个不知哪来的外男就朝外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扭着肥臀追了出来。

    “哎呦,王妃啊,这大冷的天,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李双晚冷冷扫过一记眼刀子:“怎么,我出去,还要向你报备不成!”

    赵嬷嬷讪讪将手往衣服两边一擦,笑道:“王妃知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外面如今不太平,以奴婢的意思,王妃没事还是在府里待着得好。奴婢是您的奶嬷嬷,自然处处都是为着您着想啊。”

    说罢,也不等李双晚发话,就伸手来拦。

    “滚开!”

    赵嬷嬷眼圈顿时就红了:“王妃,再怎么说,您也是奴婢从小奶大的,说句大不敬的,奴婢也是您半个长辈。当然了,奴婢不敢托大,可您怎么能,怎么能……”

    说着便呜呜哭出了声。

    萝曼眉梢往上一挑:“呦,赵嬷嬷,你这一会儿是王妃的半个长辈,一会儿又说不敢托大的,咋地,想给王妃安个不孝的骂名?你哪来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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