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嗤笑一声,一把抓住顾星言的手腕就把脉:“没有我苏洛解不了的毒……咦,你这毒怎么这么奇怪?不止一种毒,有两种,目前处于平衡之中,两年内应该不会毒发,但两年后若毒未解,顾星言你会死得很惨。”

    顾星言抽回手:“多谢洛姑娘,我无事。”

    “不行!”苏洛从身上取下银针,又捣鼓出一个瓷瓶,“我取你一瓶血,回去得好好研究研究,我就不信配不出解药。”

    若是可以,顾星言很想在晚晚身边多待几年,还有他的兄长,还有母后。

    所以,他没有抽回手,虽然他手上有前世苏洛的解毒方子,但他觉得洛姑娘应该更愿意由这一世的她亲自写出来。

    “你最好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晚姐姐的事,否则就算我配出了解药,也不会给你。”

    “多谢。”

    “看什么看,赶紧走!”有人上前推了她一把。

    杨洛顿时回神,这才看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站在了永宁侯府门前,推她的,正是永宁侯的门房小厮。

    是原主的潜意识把她带到这里的吧,她还是想回来看看的是吗?

    杨洛眼神冰冷地看着那人:“滚开!”

    永宁侯府,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会回来杀了这些夺走原主命的人。

    门房被她眼里的杀气吓了一跳,顿时不敢多说什么,赶忙回到门前站好。

    回到人民医院时,装修的工人已经收工,义父在后院和几个下人一道在准备晚饭,见到她来,郭郎中忙问:“洛儿,你脸色怎么不大好,怎么了?”

    杨洛微微一笑:“女儿没事,父亲,晚上咱们吃什么?”

    “烧了你最喜欢的羊肉锅子。”

    见义父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杨洛问:“怎么了?这是有事?”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永宁侯夫人今天下午来了一趟,想请你过府医治苏大姑娘脸上的伤。”

    杨洛冷笑:“她竟然敢来让我去给她女儿治伤?呵,她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洛儿,我知道你恨永宁侯一家,可他们毕竟是权贵人家,咱们得罪不起。唉,以前有恒王妃在,还好,如今……洛儿,他们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如……”

    “父亲,我不会去的。下次她若再敢来,就给我打出去。他们一家子害死了我娘,还险些杀了我,我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与朝廷命官,还有侯爵在身的永宁侯府相抗衡,总有一天,她会亲手灭了宁永侯和那个恶婆娘,以及他们的女儿,为原主和她的母亲报仇。

    “这,洛儿,民不与官斗,你开门做生意,得罪了他们,怕是……”

    “父亲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想要找她的麻烦,没那么容易,虽说她的人民医院还没开张,但有陈平手底下那帮乞丐帮着宣传,再加上她从鬼门关前拉回来数人,就前几天救下的那对母子,便是翰林院掌院的儿媳妇,早就名声打响了。

    永宁侯这一家要对付她,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是否得罪得起。

    ……

    而这天下午,陆冬青一出宫门,他的下属袁子勇见他满脸的血吓了一跳,忙上前递过帕子:“老大,皇上他……”

    陆冬青扫了他一眼,袁子勇立刻噤声。

    接过帕子随意擦了擦脸上的血,扔还给了袁子勇:“碧水泉山庄是凌仕的,你带兄弟们把碧水泉山庄围了,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一寸地也不得放过。”

    袁子勇先是一怔,随即了然,碧水泉山庄无人敢得罪,原来东家竟是凌仕江啊,这便说得过去了。

    “是。”

    “再派人去和郑新江接头,告诉他此事,无论他在恭亲王府查到了什么,或是你们在碧水泉山庄查到了什么,双方都保持消息互通。。”

    “是,那老大,你去哪儿?”

    陆冬青看了看天边的残阳,他去哪儿?他又能去哪儿?

    他是人人喊打的锦衣卫,是景章帝的走狗,天下之大,从来没有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能让他安静片刻,最好能好好地睡上一觉。

    牵过马,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也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一家铺子面前。

    近傍晚,店里的糕点已经卖光了,胡沐颜正准备关门,就看到陆冬青失魂落魄般地站在她的铺子面前。

    看到他额头上凝固的血,和脸上还未擦干的血迹,也着实吓了一跳,走过去:“陆指挥使,随我进来吧,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能伤他的,只能是皇帝,又想起万玉枝说的那番话,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冬青茫然看向胡沐颜,这个姑娘似乎比在破庙看到的那次又瘦了许多。

    自他带着人去破庙再查胡家之后,这个性格刚强的姑娘,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将胡家女眷护在身后的样子,总出现在脑海里。

    尤其是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之时。

    可她的眼睛依旧干净,此刻看着他时,竟然看到了她眼中的一丝担忧。

    是在担忧他吗?

    他根本不配,他抄了她的家。

    陆冬青自嘲一笑。

    胡沐颜见他不动,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跟我进来吧,伤口不好好处理,会化脓。”

    他该掉头离开此地,可是鬼使神差的,陆冬青把马拴在一旁的树上,跟她进去了。

    胡沐颜将铺子关了,扶陆冬青在桌边坐下,从柜子里拿出药,又打了一盘清水过来。

    “你忍着点,会有点痛。”

    “嗯。”

    干净的巾帕轻轻擦在伤口上,陆冬青不觉得痛,反倒有些痒,他闭上眼,任由胡沐颜给他清理伤口,给他上药。

    男人的呼吸带着阳刚之气,喷在她的脖颈处,蜿蜒向双耳蔓延,胡沐颜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心一慌,手上便失了力道,顿时伤口再次渗血。

    陆冬青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血淌了下来,胡沐颜忙拧了帕子擦拭,脸火烧火燎的:“对,对不起,我,我……”

    “没事,不痛。”声音依旧不带任何情绪。

    “马,马上就好,你再忍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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