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彻决心已定。
“殿下!”
帐中惊声四起。
“好了!”周彻大手一摆:“我意已决,不必再议,听命便是。”
众人俯身低头。
“霍洗忧!”
“在!”
“军中马匹有限,予你两千骑速发镇北关,你只记住四个字……人在关在!”
霍洗忧抱拳:“喏!”
“我领甲士并皇甫超逸部,驱一千五百骑奔袭西边战场,夺唐继业兵权。”
目光一扫,周彻又道:“盖越、许破奴、贾道随行!”
“喏!”
周彻没敢拖延,立即展开了行动。
正如贾道所说的那样,周汉在距离上占有绝对优势。
他和郭唐两人隔河相望,如果他足够果断、进军渡河又足够顺利,很可能抢在自己面前吞下这颗巨大的胜利果实。
用不着等他消灭郭镇岳,只需周汉和唐继业两人会面……周彻便失去了一切机会!
为此,他没有再去见李翠萝,而是让钱红雪转告她话:若老五差人来访,依原计划行事!
他相信,面对河东这颗硕果,已经咬钩的老五一定会想办法吞到底!
跨上马背后,贾道又对周彻道:“后续大军,也要安排。”
“先生安心,一切都已妥当。”周彻笑着点头,多问一句:“先生认为,我那位皇兄能抢在我前头么?”
贾道沉吟片刻,道:“原先一定可以,如今未必可以。”
“怎么说?”周彻被他激起了兴趣。
“二皇子此人虽性格有缺,但其实并非无能之辈。”
“相反,他在用兵一途上,相当果断。”
“可前番他吃了果断的亏,如今可以说是戴罪之身,应是没有勇气再搏,必是要想尽办法以求尽量周全的。”
贾道推测道。
“先生高见!”周彻深表认同,接着道:“输两次和输一次没有本质区别,但只要最后赢一把就等于没输过。”
“这笔账都算不来,老二他注定要输到底。”
“此番河东之争,只能由我通吃!”
说完,一甩马鞭,疾驰而去。
贾道停留原地,愣神许久。
许破奴赶了上来:“先生发什么呆?”
“天下事在此主,破奴当安心效力,以求封侯事!”
——河东郡,西——
大战爆发的当夜,唐继业纠集人马向河岸靠去。
他试图占领码头,和隔岸的周汉重新完成连线。
如此一来,他的部队将彻底摆脱‘孤军’的局面,提前宣告郭镇岳的败局。
不得不说,这是一名经验充沛的老将,第一时间便拿住了最大的胜点。
然而,对面的郭镇岳也不是傻子!
到第二日早晨,郭镇岳调集大规模人马进攻河岸,激战甚烈。
“务必在河对岸敌军响应前击退唐继业!”
郭镇岳深知此战重要,临阵大呼:
“诸军,在东边作乱的不过是一群宵小之辈。”
“可若是让唐继业占领了码头,让朝廷人马安然渡河过来,便真是你我之末日了。”
“此时不用命,难道要等两面夹击、刀剑临身时再憋屈死去么!?”
说完,这位坐镇河东多年、已半百之年的统帅竟亲持剑冲锋。
河东军心乃大振,随着猛冲!
“将军!河岸外高内地,我们防守占不到任何地形便宜!”
“将军!将士们携带的箭矢已耗尽,久战不利啊!”
“我们没有携带足够粮草傍身,我们必须退回粮仓方向!”
在屯粮之地,唐继业留足了三千人固守。
随着急报不断,唐继业也是额头见汗。
他立在河畔一处高地,死死盯着对岸……不见任何动静。
“殿下为何还不出兵!?”
“报——”
高地下有人跑来:“河对岸有人泅水过来!”
“快请!”唐继业欣喜若狂。
很快,一人来到唐继业面前:“殿下已往朝中请命……”
“这时候还请什么命!?”
唐继业一听急地将铁盔都摘了下来,冲着来人狂喷唾沫:“告诉殿下,速发兵泅渡强攻便是!”
“贼军见援军至,必然低糜,而我军士气大振……此长彼消,正是取胜之道啊!”
等唐继业喷完了,来人才缓缓摇头:“唐将军的心急我能理解,可若一战不胜呢?唐将军忘了之前是如何全军陷落的么?”
“前番之失,朝中指责殿下武断冒进的人不在少数,我们不能再输了。”
唐继业怒道:“可拖下去必输无疑!”
“未必!”来人道:“殿下已赶往朝中,一则得天子准许,二则尽量求得援军。殿下的意思是,将军寻地防守拖延便可。”
唐继业焦躁徘徊,猛地抓了一把头:“不行!我再坚守一会儿,等殿下回营再说!”
他立即安排人手,再行渡河,给周汉报信,依旧主张让周汉即刻发动进攻。
船只尽数在郭镇岳手中,他派人以船迅江,点杀来往人员。
一个时辰后,方有人成功再次登岸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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