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藏于昼夜 > 第357章 “你来之前,一直这样。”
    “秦棠!你见外什么!张贺年说话挺中听的,他又不是那种随随便便说话的人,就算说了什么,他的出发点没有恶意,我又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你跟我客气,我要生气了!”

    程安宁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而且我还麻烦他那么多事,你再这样说,要折煞我了。”

    秦棠抱住她,“宁宁……”

    “好了好了,小问题,至于我跟周靳声的事,不怪别人,怪我自己,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呢好好养身体,生个足球队,只有一个干儿子不够,还要!”

    秦棠破涕笑了声,“也不是这样生的,这样吧,我准备考博,考完博再给你生个吧。”

    “不是,真的?真生啊?还考博啊?”

    “嗯,已经计划好了,总不能一直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做,不然白学了这么多年医,我这个水硕可能有点麻烦,算了,到时候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宁宁,你也一样。”

    “好!”

    送走张贺年和秦棠,程安宁又拨通周靳声的手机,这次接了,他那边很吵,震耳欲聋,好像在酒吧。

    程安宁问他:“你在哪里?”

    周靳声没说话。

    “周靳声,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接,很吵,我听不见你说话。”

    过了会,背景音果然小了,周靳声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吃完饭了?我去接你?”

    “你是不是在酒吧?喝酒了?”程安宁反问他。

    “没喝。”

    “周靳声,你喝了酒别开车,我去找你,地址给我。”

    十几分钟后,程安宁到了酒吧,在吧台找到周靳声的,他坐在那抽烟,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音360度立体环绕耳边,面前摆着一杯泡着冰块的酒杯,酒已经空了。

    程安宁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背影,不知道怎么,突然觉得他的背影落寞、寂寥,形单影只,他仿佛在苦海里挣扎,跟这万丈红尘格格不入。

    结婚不是他自愿,人生仿佛也不是。

    好像有种宿命感。

    他跟宿命较劲,跟自己较劲,不服输,也不能输,身上背负千斤重的枷锁。

    有漂亮女人扭着水蛇腰拿着酒杯靠近搭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搭在他肩上,他侧了侧头,眼神迷离,不知道跟女人说了什么,女人靠得更近,他眉眼皱着,一脸厌恶,挥开女人搭在肩膀的手。

    一点都不绅士。

    不过他确实也不是个绅士的人。

    程安宁走上去赶人,从他背后伸手抱住他的肩膀,跟女人说:“他是我的,不好意思,你找下一个吧。”

    她的语气不是炫耀,是平静阐述。

    女人见男人没半点拒绝的意思,也没纠缠,潇洒走开,寻找下一个猎物。

    程安宁干脆趴在他肩头,贴近他的耳朵,说:“不吃饭跑来喝酒,还抽烟?你不想跟我吃饭还是不想跟张贺年吃饭啊?”

    周靳声没有什么波澜,“不是。”

    程安宁没深究,“张贺年和棠棠回桉城了,我明天要上班,不想太晚睡觉,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先送你回酒店吧。”

    周靳声说好。

    不过最后回的不是酒店,车子开到半路,周靳声说想回别墅。

    程安宁重新输入导航,送他回去。

    回到别墅,程安宁停好车,熄了火,扭头看向在副驾上闭目养神的周靳声,说:“到了。”

    他慵懒沙哑道:“几点了?”

    “快十点了。”

    “十点,不早了。”

    刚来的路上她特地打电话跟王薇说晚点回去,王薇早有准备,让她最迟十一点前回来,不能再晚了。

    程安宁察觉他的情绪很颓,很低沉,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身上酒精味挺浓的,她左右都不放心,下了车,到打开副驾的车门,说:“你能不能下车?”

    周靳声解开了安全带下车。

    眼神迷离,步伐虚浮。

    跟他们第一次那晚一样。

    程安宁怕他真喝多摔了,双手扶着他,刚碰到手臂,他突然整个人倒过来,抱住她的腰一提,位置变换,她被压在车门上,浓烈的酒精气息混杂他身上原本有的体香扑面而来,丝丝缕缕,气味是分了层,她张开唇,温热的嘴唇贴上来。

    周靳声紧紧压着她,那温热的吻略显急躁粗暴,跟温柔毫不沾边。

    到底是喝多还是没喝多,程安宁心里有数,她闭上眼承受他的侵占,手抓着他的衣摆,紧紧抓牢。

    口腔里弥漫酒精和烟草的味道。

    周靳声越吻越来劲,把她口腔里每一寸都尝遍,手也伸进她的衣服里,掐揉她腰上的软肉。

    彼此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亲密的行为,她很熟悉他此时此刻的意图,上次已经坦诚过了,还一起洗过澡,只是没有最后一步……

    今晚的周靳声很反常,比以往都要反常,就在她以为今晚很难再躲过的时候,吻着她的力度变松,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离开她的唇,声音喑哑至极,说:“回去吧,早点休息。”

    程安宁脸很热、额头也是,她有片刻错愕,有点茫然,说:“你还行么?”

    以往周靳声听到类似的话多少会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荤话,然而眼下没有,他很正经的语气说:“还行。”

    他往后退开几步,彻底将她松开,转身进屋。

    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斜长。

    他没看程安宁,然而程安宁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

    犹豫几秒,她回到车里,发动车子,看到周靳声打开门,走了进去,等了会,没看到他有开灯,程安宁咬了咬牙,熄火下车,快步跟进去。

    周靳声瘫倒在沙发上,懒得开灯,是清冷的月光照了进来,仿佛铺了一室的幽冷。

    啪地一声,奢华的吊灯被打开。

    程安宁快步来到他跟前,问他:“周靳声,你到底怎么了?”

    周靳声很缓慢掀开眼皮,望着她,“你不是走了?”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不走了。”

    周靳声不是办公的时候,很少戴眼镜,他戴眼镜的时候,时时刻刻好像都在算计,脸上挂着或疏离、高深莫测、亦或者狡猾世故的表情,永远不变的是高高在上,不让别人轻易看穿他心里在想什么。

    现在的周靳声像褪去所有外壳,露出孤寂的灵魂底色,身上的孤独感强烈感染周围一切。

    包括可以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他的程安宁。

    周靳声拍了拍腿,示意她坐下来。

    程安宁怔了怔,随后乖乖分开腿坐在他腿上,和他面对面,以最亲昵的姿态,他靠在沙发背上,扶着她的细腰,意味不明的语气说:“你的命不好,摊上我。”

    “你少封建迷信。”程安宁的双手无处安放,只能搭在他肩膀上,“你到底怎么了?”

    或许是张贺年的话勾起那些尘封的往事。

    周靳声闭了闭眼,也许是真的喝多了,喃喃说道:“程安宁,你来之前,我一直这样,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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