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姐,我有一事不明,你何以变成那个样子?”

    白泠夕不自觉的拿手摸了摸自己尚未完全恢复的脸,心头五味杂陈,对于很多女人而言,这张脸可能比命都重要,幸好有了冷华年,不然她可以预见自己恐怕死都是最丑的死法,所以她心头对冷华年的感激是无法用语言表达,无法用任何东西去衡量的。

    “怎么,是不是很丑?”

    冷华年摇了摇头道:

    “像是带皮的骷髅,难言美丑。”

    “也对,那你看我或许就像看陈年枯骨吧。”

    “没有,十万年过去,虽然白姐姐已不在六域活动,不过六域依然流传着白姐姐的传说,我知道白姐姐是曾经的六域第一美人,所以我看到白姐姐那副样子的时候并不觉得丑,只是有点为白姐姐惋惜。”

    “华年,我幸亏遇见了你……”

    “白姐姐,感谢的话你已经说了很多,不用再说了,只是我想知道,你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唉!我要是不变成那个样子,恐怕六域就要遭殃了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冰雪溶洞里面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无极宗的开宗祖师柳宗源,天道宫的第一任宫主辛勤,龙族的第一任族长龙飘飘,还有我,我们四人在此镇压堕落天魔,十万年过去,我们或多或少都被堕落天魔紫雾里散发的毒慢慢毒化了,龙飘飘尤为严重,她也是第一个被堕落天魔控制住的。”

    “那她怎么跑出去的?”

    “这云冠雪山固若金汤,冰雪溶洞更是被布下四象锁龙阵,不过要说身体之强悍,没人比得上龙飘飘,她以黄金巨龙本体的凶蛮之力,撕裂了四象锁龙阵,将云冠雪山冲破了一个口子,逃出生天。”

    “她为何要逃,既然被天魔控制,不是应该配合天魔一起攻击你们吗?”

    冷华年大惑不解。

    “这也正是我对龙飘飘佩服的地方,她明明已经被堕落天魔控制,可她依然选择了一个谁也想象不到的方式离开了这里,因为她不想对我动手。”

    “原来如此,那柳宗源和辛勤怎么死了?”

    “唉!龙飘飘逃遁之后,紫雾之毒对我们的影响就更大了,因为少了一个人承担,柳宗源和辛勤先后中毒,他们得到的命令无一例外都是攻击,最清醒的我。”

    “然后呢?两人都被你杀了?”

    白泠夕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

    “两人都不想伤害我,哪怕被堕落天魔彻底控制,内心那股执拗也让他们不会对我起一点伤害之心,在两人彻底失控之前,都自碎心脉而死。”

    “他们都喜欢你?”

    听到这里,冷华年哪还能不知道其中的关节。

    “没错,只是他们的真心终是错付,我这凌霄宫宫主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因为冰魄神功吗?”

    冷华年发现这位凌霄宫的创始人,心智之坚恐怕还远在白珏琼跟白炼霜之上。

    “或许跟功法有关,但归根结底,我并不喜欢男人。”

    “白姐姐喜欢女人?”

    冷华年脱口而出。

    白泠夕并不介意,她摇了摇头道:

    “并非如此,或许我心中只有凌霄宫,只有大道三千。”

    “白姐姐,我很好奇,女人有了道侣难道就无法提升修为寻求大道了吗?”

    “因人而异,但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而且我们凌霄宫的功法特殊,练冰魄神功,最好一辈子冰清玉洁,纯净之躯跟圣洁灵魂,才能让身体跟悟性达到极致。”

    “是吗?”

    冷华年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思想,原本跟她思维差不多的白珏琼跟白炼霜,跟自己双修后,境界飞升,说明她走的那条路也未必就是一条光明大道。

    “是!我确信,在冰雪溶洞,堕落天魔释放的毒雾并没有影响到我,只因我身心冰洁,不为外物所扰。”

    “白姐姐,对于这一条,我有疑问,龙飘飘已是纯洁之身,为何她却受了毒雾的影响?”

    “这个?”

    白泠夕一时语塞,不过她随即缓过神来,对着冷华年道:

    “她现在是巨龙形态,你又如何得知她依然是纯洁之身呢?”

    “这……”

    这下轮到冷华年无语了,他是有很大把握确定龙飘飘是纯洁之身的,但他不能对白泠夕说,我阅女无数,这点还分不清吗?再说龙他也只经历过一条。

    “要不,你找机会去问问她?其实也没必要问,这么多年我都一个人过来了,一切都挺好。”

    “白姐姐历经这十数万年,难道从来没有过一个人时的无助,每当午夜梦回之际,不会感到孤独吗?”

    “无助?很少吧,不过在你进入冰雪溶洞之前的刹那,在你将堕落天魔收进小世界之前的刹那,或许我也感受到了什么叫无助吧。至于孤独,对一些人而言或许是难言的寂寞,无法忍受,可对我而言,这孤独何尝不是我所想要的一种享受呢?”

    “把孤独当成一种享受,白姐姐,你果然与众不同。”

    冷华年的思想已经够另类了,连他听了这话都忍不住要向白泠夕竖起大拇指。

    “华年,你也很与众不同,我之前说了那么多为何喜欢独身一人,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从未遇到一个令自己心动的男人。”

    “也是,要是哪天白姐姐遇到一个令自己心动的男人,想必也会义无反顾的冲破心灵那道尘封的枷锁吧。”

    “或许吧……”

    白泠夕认真的看了一眼冷华年,缓缓闭上了那双美丽而略显疲倦的大眼睛。

    “白姐姐想必是累了,你现在身体正处在极速恢复期,你在这里好好调养一下,我去外面看看,我要再不出去,她们可能要把我小世界的天给捅破了。”

    白泠夕闭着眼睛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冷华年退出树芯,白泠夕睁开眼睛,眼眸已是灿若辰星。

    树芯之外,黄金巨龙跟紫色雾团已经打了快两天,黄金巨龙已经是全身伤痕累累,天魔女皇不知道什么来路,六域最顶级的黄金巨龙在她面前居然只有招架之力。

    冷华年一看这情形,不大妙,这样下去,龙飘飘早晚得被天魔女皇给打死,只得冲着两人大喊道:

    “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下,拆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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