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此话一出,房中的重臣们谁也不敢表态,御史大夫陈守义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道:“皇上,使不得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没有查清楚,太子这些年虽然做事不显,但孝道一事从无过错,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不顾天伦之事,请圣上明鉴!”
文帝此时的心情极差,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儿子,竟然会做出这种恶毒之事,还是针对自己和几个兄弟,现在的文帝就感到毒蛇噬心,痛入骨髓。
嫡长子李璟是已故皇后的唯一儿子,他和已经故去的皇后青梅竹马,感情很深。对这个没什么本事的儿子他还是很在乎的,把他立为了太子。可现在他竟然用巫蛊之术来诅咒自己,欲置自己于死地,一点父子之情都没有,这就是犯下了死罪了!
如果说他要对付二皇子、三皇子,这是夺嫡的事情,还能留下他一条性命,可是他竟然连自己也要对付,这就不是废黜太子的事情了!
杨阁老作为内阁首辅,必须站出来表态,以维护朝廷的稳定。他出列道:“太子废黜一事,涉及国之根本,必须谨慎处置,认真查实真伪。然一旦查实此事为太子所为,则太子道德败坏,不守纲常,当废黜之。如若其中有陷害之事,则也应当查实之!”
众人纷纷点头,杨阁老还是有格局的,作为支持三皇子的绝对力量,他对这件事情没有偏颇,这是一个首辅应有的格局。
兵部侍郎杨元宝反应则是很激烈,恳请文帝彻查此事,以正视听!
礼部尚书刘文礼更是站出来大声道:“圣上,此等有违纲常、大逆不道之事,一旦查实,当严惩之,不得姑息,不然国法何在,伦理纲常何在!”
这时,大学士周敬亭出列道:“此事还当谨慎查证,太子被废乃是国家大事,一旦发生必将朝廷混乱、天下震动。杨侍郎,你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杨元宝一听顿时不再言语,这个导致朝廷混乱和天下震动的帽子带下来,他一个小小的侍郎哪里吃得消!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掩盖是不可能的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更可能引起朝野震荡!
韩师道作为太子正统派的军方支持者,也不得不站出来表态,“圣上,依微臣看来,这件事情要查,但这是皇家的内务,也不宜扩大,我看就派内卫查办就是!总要有一个明确的结果才是!”
杨元宝道:“这还用查,事实摆在那里,谁还能在太子府里面做出此等事来不成?”
杨元宝的这句话一出,大家顿时默然。还有谁能够在太子的眼皮地下搞出一个密室来?
御史大夫陈守义再一次站起来道:“国朝法度讲究的是一个程序明晰,此事涉及太子,理当认真核查才能服众!”
议事一直到晚上才结束,最后文帝同意了陈守义的说法:此事由大理寺牵头核查,七日后上书天子,在大朝会宣布处理结果!
以杨阁老为首的重臣们虽然高兴,但也不由得有点失望,这种事情一旦落实就难以翻身,而文帝还是给太子留下了一线希望!
而以御史大夫陈守义为首的文官,以北冥王、韩师道为首的武官在惊慌之余,终于松了一口气,七日的时间虽然很短,但还是可以做很多事情!
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太子所为,那到底是谁蛊惑太子这样做的,文帝现在已经怠政,过不了几年这皇位就是太子的,太子难道就这样等不及了。
如果这件事情不是太子所为,那就太可怕了。巫蛊之术,这是要直接把太子置于死地啊!要在太子府干成这件事情,那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啊,一般的人怎么可能做到!
当天晚上,太子巫蛊咒上这则消息就如同长了腿一样,飞快的从皇宫传出,迅速传遍京城各个皇室、达官贵人的府上。顿时,大部分官员勋贵家里整夜灯火通明,大家聚在一起讨论此事,商讨计策,京城中紧张的气氛达到极致。
这则消息的重点,只要此事坐实,废太子已成定局。没有任何一个天子,可以容忍太子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皇室和朝廷上下也不会允许,不然纲常何在,这样的太子怎能上位?
京师之中的各方势力,都在这个消息传开后,各自有所动作,各府上不停地派出管事进行传递消息和联络,有的干脆就相邀一起到府中喝酒,京城之中一时暗流涌动!
朝臣之中,以杨阁老为首的派系激动异常,他们是支持三皇子的,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好久了。现在这个打倒太子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们岂能放过。不过很快杨阁老就放出话来,太子巫蛊一事,静等朝廷的结果出来就好,内阁、各部、法司当各司其职,不要胡乱猜测。
大家都认为杨阁老格局太大,可有谁知道他现在是胸有成竹,稳坐钓鱼台呢!
以陈守义为首的正统派此时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他们支持嫡长子继承制,是太子的“天然”支持者,此时也只能长吁短叹,不过有的人已经开始准备与太子取得联系,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太子所为。
不久,太子府就有人传出消息,太子说此事是被人陷害,绝对不知道此事!
文官集团里的一些硬骨头们,准备第二天就上书朝廷!
武勋之中,此时则更加紧张,他们不像文官可以经常以谈论诗词饮酒赋诗的名义集会,一般来说大规模军头集会是一件很忌讳的事情。
但今天太子的事情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现在武威侯不在,牛天机生死不明,北冥王只对太上皇负责,武勋中只能是韩师道、谢鲸出面组织。
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得出结论,这件事情就是一个死结,只能等待朝廷侦办的结果。而有人提议,这件事情赵辰在就好了,此事只能去求一求六郡主,让他去求太上皇。因为如果太子被废黜,三皇子上位,定国公府今后的处境堪忧啊!
皇族之中,得知太子的事情后,以忠义亲王为首的一派心情沉重,他想的是赶紧去龙首宫,请太上皇出面处理这件事情。而以睿亲王为首的一派则是欢呼雀跃,只要太子巫蛊诅咒这件事情坐实了,太子必定被废黜,三皇子上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于是,皇室之中,以睿亲王为首的几位宗室去请了三皇子,这些人彻夜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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