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大礼,神色庄重肃穆。
容靖下意识的伸手想扶,但手悬在空中微顿,半响后才出声,“真要谢,就送我海棠酥。”
宁知微没有食言送了海棠酥,但容靖已经去了西北查案,没有吃到,
她有些震惊,他居然对海棠酥有执念,不过,整个人看着多了一丝鲜活,有人情味了。
“今年来不及了,明年吧。”
容靖嘴角微微扬起,“别忘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雨滴滴答答的下,万物静寂,宁知微伸手去接雨珠,享受这一刻的静谧。
微风吹过,一缕顽皮的长发随之舞动,落在雪白的脸颊。
容靖的手微动,硬生生的忍住了,“五小姐,带着宁家人远离是非之地吧。”
他话里有话,警示意味十足。
宁知微眼神微闪,估计诸皇子会在君王面前上眼药,后妃也会吹枕边风,朝野都会有不同的声音。
高处不胜寒,树大招风。
“我正有此意。”
见她一点就通,容靖放下心来,略一沉吟取下腰间的玉佩,递到宁知微面前。
“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如果你不方便出面,就让人带着此物来找。”
宁知微惊住了,他是个很独的人,独来独往,平时除了律法就是审案子,油盐不进。
这么一个人,居然对她释放善意。
“你……为什么这么关照宁家?”
容靖深深的看着她,“宁老将军是我儿时最敬仰的人。”
宁知微恍然,原来如此,她外祖父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生前庇护百姓,死后,还能庇护家人。
她心思转了几转,迟疑了一下,“你……偷偷派人去查苏昊之,关系到你的身世之谜。”
她本来只想护住家人,不想插手别人的人生,不愿承受别人的因果,但,她更不想欠人情。
容靖的脸色剧变,情绪激动的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世人只知他是寡母养大,跟族里断绝往来,六亲不认,却不知,他的身世非常复杂。
宁知微微蹙眉,瞪着他的手,容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收手,退后两步,拱手致意,“抱歉。”
他的自控能力很强,内心再波澜,外表已经恢复正常。
宁知微提醒了一句,“小心再小心,此人深不可测,非常可怕。”
言尽于此,宁知微挥了挥手,撑起一把油伞走出凉亭,暗处窜出几条身影,追随而去。
雨还在下,但容靖的心潮起伏不定,反复咀嚼苏昊之三个字。
苏昊之,长公主夫婿,素有才名,常年潜心专研画技,不怎么出现在人前。
他的画作很有名,每出新作必被疯抢,但至今为止,作品屈指可数,十根手指数的过来。
他有一个很有名的儿子,就是苏明瑾,琴棋书画皆精,深受文人雅士追捧。
而,曾经赫赫有名的长公主,如今常年卧病在床,鲜少出现在社交圈。
他们夫妻是出了名的恩爱,鹣鲽情深,一生一世一双人。
能让宁知微忌惮成这样,又岂是寻常之辈?
容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至此,宁家闭门谢客,在远离京城的青萝山庄守孝三年。
荣耀风光百年的宁家就这么退出世人的视线,就此沉寂。
宁家人的生活开始走入正轨。
可,宁老夫人又病倒了,还不肯配合吃药。
大夫说,是没有了求生意志。
宁知微知道后,沉默了半晌,决定跟宁老夫人好好谈一谈。
“老夫人,您要好好珍重,长命百岁,看着孩子们长大成家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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