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微嘴角抽了抽,她每天从早忙到晚,要忙到深夜才能睡,哪来的空东想西想的,还寂寞呢。

    她挥了挥手,“带走。”

    白展扬还想说些什么,侍卫就上前捂住他的嘴,将他拖了下去。

    哎哟喂,见过找死的,但没见过这么找死的。

    当着皇夫的面说这种话,撬他墙角,不整死你才怪。

    等白家父子拖了下去,容靖走到宁知微面前,盯着她猛看。

    宁知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容靖轻轻叹了一口气,“一块唐僧肉,是人是妖都想咬一口。”压力太大了。

    宁知微揉了揉眉心,“别酸溜溜的,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她不是儿女情长,整天想卿卿我我的人,眼下只想早点将雍朝导入正轨。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

    容靖知道她的性格,也知道她看不上白展扬,但,就是不舒服。

    “我要搞他,可以吗?”

    宁知微瞥了他一眼,“别做的太过,再怎么说,也是上交了一批军饷,大家都看着呢。”

    容靖嘴角扬了扬,他和她才是一家人,别人都是破坏者!“我有分寸。”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说道,“知微,我们早点成亲吧。”

    又来了!宁知微的脑袋靠在他身上,“大理寺积压多年案子办完了吗?  六部官员都到位了吗?各地方官吏都安排好了吗?”

    一连三问,把容靖问的哑口无言。

    大齐皇朝末年,局势复杂,朝政糜烂,腐朽不堪,官员们只知道争权夺利,全然不顾百姓的死活。

    都不干事,案子已经堆积成山了。

    新朝初立,朝野大洗盘,旧朝官员全部换掉,重新搭建一套的体系,官员不够用啊。

    这些都是容靖这个吏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的管辖之内。

    他忙的脚不沾地,吃饭都没有时间好好吃。

    宁知微笑眯眯的捏了捏他的脸,“好啦,吃饭吧,我让人做了你爱吃的菜和点心。”

    “传膳。”

    容靖吃着美味的饭菜,心思飞转,嗯,应该给萧临风写封信了。

    白展扬的苦日子开始了,上官翻出积压的几个案子扔给他,让他去查,还给了期限。

    他哪办过案子,啥都不懂,只能大把大把的烧钱,请教同僚,花钱收买人心。

    钱是花了,但成效没看出来了。

    一个月下来,整个人都快废了,灰头土脸,再无昔日无双公子的风采。

    “父亲,我不想去衙门办差了,又累又辛苦,还要被拉去查看尸体!”

    当他第一次在阴森恐怖的义庄看到浮肿的尸体时,整个人崩溃了,当场吐的稀里哗啦,惨不忍睹。

    可,上官还说,这是必经的阶段,尸体见多了就好了。

    好个屁,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尸体。

    白家主看着瘦了一圈的儿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扬儿,忍一忍吧,等时间长了,你就能上手。”

    白展扬的忍耐到了极点,“我一天都受不了,我不想待在那个鬼地方。”

    大理寺是个人见人怕的衙门,里面的人都不怕尸体,还说什么,人比鬼可怕多了。

    这都什么话?

    白家主轻轻叹了一口气,“弃官,是要治罪的。”

    白展扬气的发疯,“那怎么办?我难道要被容靖欺负一辈子吗?”

    虽然,容靖自始至终没有出现,但,他就是知道容靖故意针对他。

    这是男人的直觉。

    可问题是,抓不到一点把柄。

    你在大理寺当官,就得守大理寺的规矩,让你半夜去义庄看尸体,你就得去。

    妈呀,这日子没法过了。

    白家主很是不忍,“容靖能做的事,你怎么就做不了?”

    白展扬愣了一下,眉头紧皱,容靖身为大理寺卿时,别说去义庄察看尸体了,经常出远门,出生入死的办案子。

    “我……”

    白家主轻拍儿子的肩膀,决定告诉他一些事情,“扬儿,我们白家的情况不大好,江南一半的田地被官府收回了。”

    白展扬脸色大变,“凭什么收回?那是我们辛辛苦苦挣回来的。”

    田地才是一个家族的命脉,只要有地在,就能东山再起。

    白家主之前一直瞒着他,不想让他分心,可现在,是时候让他了解一下了。

    “说是,崔家家主招供,那本是崔家的田地,巧立名目挂在我们白家名下,为了逃税。”

    白展扬一脸的匪夷所思,“这么可笑的理由,官府居然会信?”

    白家主嘴里发苦,新朝的君臣都是硬骨头,理智,而又清醒,还果决。

    “萧临风信。”

    白展扬气的直跳脚,“可恶,我怀疑是萧临风自己编的。”

    但,他没有证据。

    白家主能成为江南首富,是有点手段的,他一边搭上世家的船,一边跟朝中的权贵勾勾搭搭,才能安安稳稳的走到今日。

    但,如今,世家倒了,权贵们也倒了。

    他倒是想搭上女帝,但人家不咸不淡,不怎么搭理。

    “我们在皇上面前说的那番话,可能已经传到萧临风耳朵里,他故意打击报复。”

    他后悔了,不该那么直白的上眼药。

    萧临风能从万千人中脱颖而出,统领锦衣卫多年,权势滔天,手段惊人。

    得罪了这样的人,要命。

    白展扬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可是凶名在外的恶狼,“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难道是女帝身边的人?”

    白家主哪里知道,“亲不间疏,先不僭后,我太心急了,也估算错了女帝的心胸,她并没有忌讳前朝的锦衣卫指挥使,也不担心人家功高盖主。”

    一朝天子一朝臣,可,萧临风就是唯一的例外,照样在新朝混的如鱼得水,深得圣眷。

    “没有朝中势力庇护,我们白家注定会成为人家餐盘上的一盘菜。”

    被吃掉!

    白展扬很不甘心,“我们上贡了。”

    白家主面色苦涩,“所以,给我们留了一半。”

    白展扬忍不住破口大骂,“d,都是土匪强盗!”

    他们父子是束手无策,都没有资格求见宁知微一面。

    而此时,宁知微接到西北十万火急的军报,打开一看,脸色剧变,猛的站起来。

    “什么?金国忽然犯边?敌军首领用的是我宁家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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