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小子是想替这女人出头?”黑无常爽朗一笑,脸上的横肉都挤在了一起,单从面容上看他比起白无常确实更有威慑力。
他见我不说话,饶有兴趣的飘到我身边,我头顶的灯忽悠两下,灭的很是干脆利索。
只能说不愧是黑无常,这气场比别的鬼足了不知道多少倍。
“说说,你小子想干嘛?”
他一靠近,我就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病房里的人都惊恐的盯着我,说起来我还得感谢罗冥锋选的是这个病房,没一个是重症患者,要不把人吓成这样我还真怕出什么事儿。
一团黑气在我身边盘旋着,我在心里深呼吸了两三次才平复下来。
毕竟这是大名鼎鼎的黑无常,属于脾气不好直接一起带走的德行,哥们再怎么也得谨慎点啊。
我看了眼早就哭成泪人的罗冥锋,又看了看周亚洁,俩人对视着,没有言语。
白无常明显是没心情看这种生死分别的戏码,扯着周亚洁就飘出了门,穿墙而过。
“小子,你出来,咱俩聊聊。”
黑无常范八爷朝我招了招手,妈的,你跟着白无常走不就得了,你招呼我干嘛啊,我是能帮你抓鬼是怎么着?
问题这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八爷……”江恒朝我走过来,我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小哥,哥们说话这一块就没怕过谁,交给我。”
“别傻了,那是范八爷,就连我也没见过,你一个人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无还手之力?
哥们我就没考虑过动手!
我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别说黑白无常俩人,就算他俩只有一个上阵,我也只有跟着他俩下去跟我爷打招呼的份儿。
我瞅了眼罗冥锋,他擦了擦眼泪,脸上浮现出一抹悲壮。
我跟江恒小声耳语:“你看住他,看他那样子,别一会又寻死觅活的。”
“我还是担心你。”
“嘶,平时没见你这么矫情呢?你也走了谁来顾着大局?听话,别跟过来。”
他是终于妥协了:“行,那你小心着点,要是谈不拢就吱一声。”
“吱。”我叫了一声不等他开口骂我,就准备推开门出去。
“等等。”
“又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丫今儿个格外难缠呢?刚准备发难就见他从斜挎包里掏出一盒烟递给我。
“这个烟是专门孝敬鬼神的,里面我加了香。”
我去?我颇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有这好东西你不早说?”说罢,不再废话推门而出。
“说遗言呢,这么久?”范八爷脸上挂着笑,但我偏偏就觉得他这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哪有啊,您虽然贵为黑无常,但也不是随意抓人的主儿啊。”我真诚的笑了笑,递过去两根烟。范八爷明显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把烟接过来,面容和善了不少:“哎呦喂,你这小子,挺懂事。”
“那必须的,这烟别人我能给他吗?还得是跟您关系近。”谢七爷犹豫两秒,还是把烟接了过来。
搞定。
一般只要对方把东西接过去,事情就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了。
像我说的,说话这一块,哥们就没怕过谁。
不由得心里有些得意,要是江恒能看见就好了,还能让他夸哥们两句。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屋里的众人的,现在竟然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周亚洁被尖钩勾住锁骨,动弹不得,哥们没当过鬼,也不知道这样疼不疼。她那双眼睛却是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我,都是当过人的,哥们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吗?
无非就是有话没说完,想让我想办法把她放回去。
也是真看得起我。
“你小子喊住我们家老七有什么事,说吧。”范八爷把烟叼在嘴里,打了个响指,烟头就开始绿冒火星子。卧槽,这还是鬼火呢?要不说不愧是黑无常啊,点个烟都动用上阴火了。
看见我震惊的神情,范八爷得瑟的冲我挑了挑眉:“帅吧。”
……各位想想,一个满脸横肉的黑脸大汉叼着发绿光的烟,冲你挑眉,问你帅不帅。
那场景,啧啧啧,一言难尽啊。
问题是就这么辣眼的场景,哥们都得赔着笑,贼他妈真心实意的说上一句:
“帅的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你小子懂事啊。”范八爷好哥俩似的拍了下我的肩膀,这一下,我就感觉一股强烈的阴气直接冲进身体,不可控制的打了个哆嗦。
我去,你丫能不能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那是说拍就拍的吗?
好在范八爷还算是有眼力见的,马上缩回手:“不好意思哈,平时拍老七拍习惯了,忘了你是个人。”
“我要回去,我还有话没说,求求两位大人,把我放回去。我真的很急,就让我再说几句话好不好?”周亚洁突然开口,她最终的心愿按理说已经完成,这种最后说几句话的心愿无足轻重,不影响鬼差办案。
说起这个,不应该是鬼差出来抓人吗?怎么这么个小角色还轮得到黑白无常亲自出手了。
“吵死了。”白无常叼着烟,神情却没有一丝放松,跟个被迫加班的打工人似的。
我瞅了眼他头上的“一见生财”,不由得心里犯起嘀咕,不是说白无常最是心软好脾气吗?到底哪点表现出他脾气好了?我都怀疑周亚洁再哭两声,他都能把人直接撕了。
“七爷,您看要不这样。咱几个大男人说事儿,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在这儿多碍事,不行您就先高抬贵手把她放回去,一会儿我绝对帮你把她拽回来。”
白无常连个正眼都没给我:“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指挥……唔。”
黑无常伸手捂住他的嘴,谢七爷烦躁的拍掉,整个人就跟个火药桶似的,有种“谁来就一起带走”的感觉。
“你他妈捂我嘴干嘛?”
“嘿嘿,老七,你别难为人家孩子啊。把人放了吧,她在这儿哭着我也是心烦。”
我没想到范八爷能替我说话,一时间还有点小惊讶。
谢七爷不情不愿的拉着锁链不肯松手。
“啧,今儿个脾气怎么这么大呢?乖嗷,把人放了吧。”
“就你事儿多。”
谢七爷面无表情的怪了他一句,还是把人放了。周亚洁挣脱开铁链的束缚,忍不住化身为一条固执的鱼。直接穿过墙就进,好了,她是能跟自己老公孩子好好甜蜜甜蜜了,哥们这儿可是有两座瘟神呢。
这可真是骑虎难下了,说是聊天,我跟黑白无常俩死了百八辈子的鬼聊什么?难不成聊聊地府的现代化建设和红色文化的延续?或者说……我在地府还有什么老熟人?
有时候我真想给自己两个巴掌,你说你管这个闲事干什么呢?
净给自己找麻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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