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肆再蠢也察觉到了阮心绾这具身体和以前不同的地方。
可我顾不得跟他解释,我拽着他的衣领,打了个手势。
还好他脑袋灵光,“你要我跟着他?”
我点头。
姜湾湾也不吃饭了,跟了过来,我坐进霍肆的车里。
至少跟他在一起不会引人怀疑。
我认识陆衍琛这么久以来,他是冷静的,阴郁的,冷酷的。
可是今天晚上他却失控了。
我完全能理解他,这么多年来都身处骗局之中。
这还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无法接受沈书禾有很大概率是他母亲的这件事。
那就代表着他也和詹家有血脉关系,和那些杀了我的恶魔是一家。
他有多爱我,就有多难以接受这件事。
当然,现在我们只是推测而已,没有看到亲子鉴定报告之前,一切都有变化。
我私心来说,即便他真的是沈书禾的儿子,我也不会怪他。
就怕他自己难以接受,会有压力。
我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他身边,我真的很怕他会出事。
姜湾湾一知半解,看到我这个样子也没有再嘻嘻哈哈,她牵着我的手一本正经道:“别怕,我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上一世的我朋友不多,即便有几个在毕业以后也都渐渐没了联系。
我真的没想到最后成为我生死之交的人是她。
分明她这张脸和姜湾湾一点都不像了,我又想到了当初她一身黑色裙子,脸色苍白死气沉沉,宛如枯萎花朵的模样。
我只觉得眼眶有些热热的。
还好,我不再是孤立无援一个人。
我回握她的手,冲她点了点头。
霍肆透过后视镜看到我们交握的手,眉心微皱,眼底也带着一些困惑。
从他的视角我和姜湾湾这具身体从没有往来,这才认识多久,怎么就这么要好?
“你们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本来就无法说话,自然不能回答。
姜湾湾只想安慰我,不耐烦朝他开口:“女孩子的秘密和年龄一样,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霍肆:“……”
我没心情去纠结他和姜湾湾之间的感情,我盯着前面陆衍琛开的那辆车。
他真的去了沈家!
没有计划,他就这么开到了沈家的别墅外。
天空飘起了雨,我们熄灭了车灯等在路边。
没了雨刮器的干扰,大雨像是一张网从天而降,将我们所有人罩在了里面,车窗上顷刻间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雨珠。
远处白墙上攀爬的蔷薇在风雨中花瓣轻轻摇曳。
我攥紧了双拳。
此刻无比希望詹才垣最好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喜欢我。
可我怕他的喜欢是毁灭。
他要是将我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沈书禾,沈书禾就会对陆衍琛设防。
“轰!”
天际又是闪电又是雷鸣,每一次闪电划过苍穹,我的心就像是有一只手狠狠攥紧,紧张又恐惧。
姜湾湾拍着我的后背,一直无声安慰着我:“没事的,没事的。”
我眼睛都不敢眨,盯着对面。
陆衍琛要直接摊牌吗?
他究竟要说什么?
虽然我知道沈书禾不会伤害他,也怕他在摊牌之后他会不会被囚禁?被关起来?然后永远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脑中在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时间过来过了多久,我看到陆衍琛没有撑伞,从雨中出现。
沈清栀跟着出来,她之前被打得不轻,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陆衍琛走的速度很快,她很费力才追了上来,手里撑着一把伞想要给他遮雨。
我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下一秒,我看到沈清栀从背后抱住了陆衍琛。
我才松了口气。
也许,詹才垣并没有说出真相。
那么沈家就不会怀疑陆衍琛,在沈清栀眼里陆衍琛还是她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我松弛下来,姜湾湾撸起袖子就要下车开干。
“不是,她还要不要脸啊!”
我一把抓住她,让她不要冲动。
霍肆也开口道:“放心吧,琛哥要真的喜欢她,早些年就和她在一起了。”
姜湾湾冷哼一声:“那可不一定,男人都贱,尤其是这种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她这句话插了霍肆满身箭,霍肆一脸无奈,“绾绾,我解释过一百遍了,我只是拿白筱筱当妹妹,顺手帮了她几次而已。”
姜湾湾白了他一眼:“一切默认除妻子以外的异性投怀送抱,都归咎为渣男。”
有了傅西辞这个例子在前面,她不能容忍男人和异性有一点暧昧。
霍肆也是活该。
就在这时,陆衍琛伸手拉开了沈清栀。
沈清栀还想要靠近,陆衍琛的动作没有半点留情,沈清栀和伞一同摔在了雨里,陆衍琛看也没看一眼扬长离去。
沈清栀被他的车溅了一身水,而她甚至还想要爬着去追。
沈书禾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画面,我心里一紧,霍肆早就跟了上去。
好在沈苏禾的注意力都在沈清栀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我们。
我提心吊胆确认后面有没有车子跟踪。
姜湾湾捏着我的手,“那个女人有问题是吗?”
我点头,在她手心写下两个字。
魔鬼。
能生下詹才垣和詹才知这两个小魔鬼的女人,她肯定不是善茬!
开了一会儿,陆衍琛将车停到了路边。
雨幕中,转向灯在闪烁,我推开车门,上了他的车。
他身上湿了大半,沾着水汽的发丝贴在脸颊,让他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更加清冷,尤其那双漆黑的瞳孔,俨然像是高山的积雪,让人不寒而栗。
只是在落到我的脸上时才多了一抹内疚,“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按着他的手背轻轻拍了拍。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别怕,我不会做傻事的,沈书禾还不知道你活着的消息,我拿到了样本,我马上送去检验。”
我懵了,这么轻松?
也有些奇怪,詹才垣竟然没有告诉她。
至少他不想我死。
还好。
“前几天你失踪以后,沈祭也去了医院,她来看过我很多次,所以这个时候她是最没有防备心的,今晚就算我很反常,她以为我是为了你失踪发狂,不会多想。”
陆衍琛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雨幕,声音轻喃:“我换了车,换了行车记录仪,就连她唯一的眼线都躺在医院里,她掌控不了我了。”
可真是这样,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呢?
你在害怕,怕她真的是你的母亲?
我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阿衍,不管你是谁的儿子,我爱你,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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