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心傻眼了。

    她是想看热闹没错,但她没想过惹事啊!

    她一把拉住黄思凝,柳眉竖眼圆瞪,“你说实话,到底到侯府干什么来了?”

    黄思凝病入膏肓,想哭,想死,带着委屈的哭腔,“我来找陈渊……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时安心:“???”

    我的天!这是我能听的吗?

    她心里砰砰跳,喜色都掩不住染上眉梢,“你说你和陈渊,嗯?”

    黄思凝只顾着点头,哽咽得像被负心人抛弃的女子一样,“此生,我黄思凝非陈渊不嫁。”

    时安心:“!!!”

    这么义无反顾?想起她自己对陆公子的心思,感觉都没这么坚定。

    瞬间就是感同身受,同是天涯沦落人。

    姐妹!这绝对是真正的姐妹啊!

    时安心郑重地问,“你想怎么做?”

    雀跃,兴奋,还带着说不出的悲壮。要搞事情了!要给时安夏添堵了!

    你时安夏不是高高在上得很吗?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一副要把天捅破的样子!

    好啊,那我给你送一份大礼,让你也尝一尝心上人被人抢走的滋味儿。

    时安心现在就指望黄思凝能有个石破天惊的大计划,好让她看戏呢。

    结果黄思凝被问得痴痴傻傻,眼泪汪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只知道,我不想让陈渊和时安夏好!”

    时安心:“!!!”

    就这?你个棒槌!

    合着你就来我们侯府搞个偶遇啊?

    顿时泄气了,“那先去看看吧,你自己好自为之。我就不掺和你的事儿了。”

    黄思凝拉着她的衣袖,“安心姑娘,你别丢下我。没你在,我就没主心骨。”

    时安心的心累得很。

    你又干不出个大事来,还要拉着我!到时做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儿最后赖我头上,你以为我是傻的?

    当即沉下脸来,想要将她甩开。就在这一刹那,她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那沉下的脸上又浮起几丝温和,这是要扮知心姐姐了,“思凝姑娘,你跟我说说,你和陈渊到哪一步了?”

    黄思凝咬了咬嘴唇,垂眸伤心道,“安心姐姐,已经到了没他我会死的地步,你说到哪步了?”

    时安心,“……”这到底是到哪步?

    我问的是这个吗?你个棒槌,跟你说话就是累!

    她又继续问,“那,可有到逾越男女大防的地步?”

    黄思凝这才听明白对方问的是这个意思,顿时脸红耳赤,一脸正色嗔道,“安心姐姐,你怎可这般想我和陈公子?他是正人君子,我乃大家闺秀,我们岂是那种不知廉耻的男女!”

    时安心差点呸她一脸,你大家闺秀跑我侯府来找男人?还要死要活的样子,没他你会死!

    面上却是一脸动容,“那你们之间的情谊可够感天动地的。”

    黄思凝没听出这内里的嘲讽,点点头,“我是打算与陈公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时安心听得要吐了。

    她看了看天色,没功夫跟她墨迹。成就成,不成就不成,反正跟她没关系。

    她道,“既然你不能眼睁睁看着陈渊跟时安夏许亲,又没别的法子,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怕你不愿意听。”

    黄思凝大喜,“愿意愿意!安心姑娘你说,我听着。我一看你就是个特别聪慧的女子,果然如此!待我心事达成,定与安心姑娘……”

    “后话就别说了。”时安心不耐烦地打断,附在她耳边唧哩咕噜,把那个大胆的想法说了一遍,“你敢吗?”

    黄思凝惊了,“这,能行吗?可万一……”

    时安心凉凉道,“如此,别的不敢保证,但今天这许亲肯定是要给他们搅和掉的。来日方长,那陈渊知你肯为他做到这一步,能不动心吗?”

    “可,万一……”

    “没有万一,我会让人适时救下你,你不会死。”时安心安抚道,“我让玉柳带你去夏时院,那里今儿正好没人。时安夏院里的丫头们全部都去了峥庆园。”

    黄思凝犹豫不决。毕竟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哪里就能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对方手上?

    她又不是傻的!

    时安心见她犹豫不决,干事情墨墨迹迹,简直要烦透了。

    她叹口气,“要不算了吧。咱们去祝福他俩就行了。你呢,也从此歇了这心思,无缘无份,从此陌路。”

    黄思凝听到此话,那颗刚冷静下来的心,顿时就燃起来,“你真能把握好时机,不叫我丢了性命?”

    “我和你无冤无仇,我害你性命做什么?”时安心跟她推心置腹起来,“要说我俩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被时安夏害惨了。你知道吗?她见不得我好,不就因为我才是侯府这一辈儿真正的大小姐吗?我喜欢的人,她就各种从中作梗!恨不得把我好好的姻缘搅和掉。”

    “她原来是这种人啊?”黄思凝可算是相信了时安心,“那你一定要救我哦,不然,我……”

    “放心吧。”时安心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该安排的人安排妥当。于是两人鬼鬼祟祟分头行事。

    这边峥庆园里热闹得紧。

    岑鸢对这次许亲十分重视,不止请来了陈家的养父母及族老,同来的还有幽州洛家的人。

    虽然幽州洛家来的人,是岑鸢名义上的二伯和四叔,但已属非常重视。毕竟幽州离得远,而洛二伯洛风和洛四叔洛晨正好离京不远,便是来了。

    且,这只是许亲,还不是正式议亲。

    是以双方都非常融洽。就连老侯爷本来不高兴的那张脸,在见到洛风和洛晨后,也变得高兴起来。

    那真是贵气的人啊,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睿智风趣,以及令人如沐春风的得体言谈。

    他们代表的是整个幽州洛家,是洛家的脸面。

    这就是岑鸢的家世。总结起来,洛家在幽州有钱有势有人脉有地位,有山有水有矿,底蕴深厚得很,不比在京城的勋贵人家差。

    岑鸢是洛家的少主,在洛家属于随时可接手家业的唯一继承人,单看他想不想回去挑起这个担子。

    想回去呢,洛家所有人都恭迎他回去;不想回去非要留在京城,他们这些洛家人就帮他守好家业,随时等他回归。

    老侯爷笑得见牙不见眼,只觉这门亲事还是很不错的。

    时安心听了直冷笑,觉得洛家人在吹牛。她翻了个白眼:看,牛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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