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点头,“对。把她也叫过来问话。我让程光远过来助你。不听话就直接吞了。”
“好的,公子。”
程光远天天看大门,看得都快发霉了。他也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晒太阳,出门跑腿、交友、接触新鲜事物。但,任务不允许。
如今,终于得到出门令,一溜烟地就跑了。
张家,所有人在看到那么多鬼的时候,就吓得一哆嗦。再看到鬼中有认识的人,那人还死状凄惨,自己还插了一脚,就……
晕的晕,失禁的失禁,崩溃的崩溃…
还没一刻钟,便什么都交代了,甚至连尿床、洞房、害人杀人等等事情,都语无伦次地交代了。
程光远过去的时候,州牧头都大了,深感年度考核的优秀没了,没了!
入夜。
张家这边还在加班加点审问人和鬼。
王宅这边,姜珩已经开始引月入体,庞大的月华巨伞照得整个溧中城亮如白昼。
张家后院却突然有打斗发生,阴风肆虐,飞沙走石,却根本看不到打斗的人!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还有意志力坚定不想交代的,心下已经开始打鼓。
这是废院那死人坑被发现了?
是黄泉上人留下来那人发现的?
王之砚惊堂木拍桌子上,“还不老实交代?”
张家管家一个哆嗦,“老奴…”
后面的打斗声势越来越大,不止飞沙走石,还有男男女女张狂的鬼笑和惨叫,以及大将军义正辞严的呵斥声……
所有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汗毛又竖了起来。
“还不交代!你们…”
后面,突然一声凄厉的诡啸,直冲云霄,然后戛然而止。
“哼,你虽有怨,但也不是这么个报复法!随我去前院受审!”
很快,王之砚面前的地上出现一颗人头,活生生血淋淋的人头,咕噜噜地滚到管家面前。
管家瞪大眼睛,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然后,一口水梗喉咙上,眼睛瞪出眼眶,嗝屁了。
人头突然飞到空中,冒出漆黑如墨的鬼气,哈哈大笑,凄厉的鬼笑声响彻整个张家,“你也有今天!你们都该死!都该死啊!”
程光远长枪一跺地面,发出砰的一声,人头突然止笑,恭敬地悬浮半空,扭捏地东摇西晃,仿佛害羞一般,娇滴滴地道:
“大人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妾身知道的,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之砚:“…”
程光远隐身。
王永思胳膊肘碰了碰程光远,“好久没这么爽快地打斗一场了吧,爽不爽?”
程光远站远了一点,不理王永思。
“你有没有觉得这颗人头,她是实体的,不是鬼?”
打了一架,程光远当然知道这人头不是鬼,没办法虚化,只是,“…”
“这东西,属阴,但不是鬼,看着也不是僵尸,你觉得是什么?”
“怪。”
隔天,八百年世家张家落下帷幕,因为谋财害命,因为奸人致死,因为…
数罪并罚,全族男丁流放极寒之地挖冰块,女眷大多贬为奴籍。
结果公布那天,梁有平身上的湿毒好的差不多,大摇大摆地光着上半身从市集走过。整个人容光泛发,嘚瑟得很。
所有百姓驻足围观。
“竟然真的治好了!就是这一身痘印,怕是要成麻子脸,麻子坑哦。”
“没想到黄泉上人的医术这般厉害。”
立即有人上前恭维…
溧州府,刘恒等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却愁眉苦脸,苦大仇深。
本来王旭文是没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的,被特许参加了。
刘恒:“王旭文,你去打听打听,烛龙公子和他师父黄泉上人还要在溧州待多久?
他们再待下去,我们今年的考核就要完了,优秀已经没了,要良好也没有,大家这年还怎么过…”
王旭文万分为难,“刘大人,这个太刻意的话,倒显得我们想要赶他走…到时候,得罪了,事更大…”
“那你说怎么办?前几天他闭关,我们天天帮他收尸,那些个雇佣兵到现在都还有十来人没认出是谁,没人来认尸。
这好不容易没有刺客来了,他师父来了。
说什么黄泉上人,我看黄泉引路人还差不多。
一天到处乱逛,管闲事,治个病人都能把崇左一班人全弄成秋后处斩,和烛龙那个事儿爹简直一个德行,搞事搞事,一天尽搞事…
我们都已经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了,他还想怎样?”
刘恒扶额,头大如斗,“赶紧想个办法把他们师徒送走!要合理的,没有瑕疵的理由,不让他怀疑我们居心不良的理由…”
“噗呲”
刘恒指着笑出声的江鹤鸣,“江鹤鸣,你笑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今年进不了考核第一梯队,谁也别想升官发财!还笑!”
江鹤鸣赶紧正襟危坐,“大人,下官有一个提议。”
“嗯,你说。”
江鹤鸣:“镜玉湖的虾斗蟹会,下月就要开幕了。就在隔壁的湖州举行。也不远,就七八百公里。不如让旭文跟他们师徒提一提。”
“大人,下官觉得还是这样比较好。他们不是要出来吃早膳嘛,就多弄点河虾河蟹,在他们常去的店铺,弄成个特色,再让旭文或者其他老百姓吹吹口风,就能顺畅地提到虾斗蟹会了。”
“不错。这事就你去办。”
王冲顿时想割了自己的舌头。没事瞎建什么言献什么策啊。
“那,大人,这虾蟹谁去捉呢?工钱谁给呢?可以预支吗?下官实在是穷,穷得裤子都漏屁股蛋子了。”
一群人顿时哈哈大笑。
怕热,怕磨裆,不想穿合裆裤的,谁不是穿的漏屁股蛋子的裤子!
刘恒火大,怪他平时太和气了些,一个个的都敢跟他开玩笑了:“都给我闭嘴!王冲,你去外面找可靠的人,工钱你列预算,先预支十两银子给你。办得好,有赏。办得不好,从你俸禄里扣。”
王冲:“……”
其余人闷笑。
刘恒:“王旭文,你负责吹风。至于怎么吹,你自己想办法。今天就议到这。要是这个月底把这两活爹送走,每人赏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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