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从安走后。
姜珩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许久。
为何,为何就长得不像姜家人呢!
在只有滴血验亲的古代,拿出更权威、更科学、更真实的dna亲子鉴定报告,人家还说她骗人。
唉。
代沟啊。
几千年的文化层次代沟啊。
怎么就这么深沉呢。
算了。
姜从安的反应才应该是古代的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毕竟,任谁看着一个长得像别家人的孩子,也不可能承认是自家的孩子的。
古代人重视血统传承,敌视绿帽,在没有彻底搞清楚,或者她的长相没有和姜家人有更多相似点以前,她的身份就不可能被承认!
看样子,她和沈鸿煊,怕是永远也不可能光明正大了。
这古代也没法整容啊…
唉。
摸着肚子上的肥肉,姜珩突然想到,当初是因为轮回力量加身才变胖,模样有所改变,才让王梓涵认不出她的。
等减肥了,轮回力量能控制自如了,她是不是还可以长回原来的样子?
姜珩拿出手机,翻看以前的照片,想着见过一次的姜擎。
看来看去,以前的长相比较中性,又长期留短发,和姜擎长得也不像啊……
不过,谁规定兄妹俩就必须长得像了?
就不许一个长得像爹,一个长得像娘?
或许她就是长得像娘,姜擎长得像爹呢!
再说了,外甥肖舅,她就算长得像舅舅也没什么不对!
…
李安一直等在外面,见姜从安出来,立即迎上去,“殿下,你们说什么了?”
姜从安诧异地盯着李安看了看,“你没听过?你不是圣境吗?他……她还没有圣境吧?”
李安摇头,“确实没听到。从你进去后,就安静得很。他也不笑了。对了,他到底为何大半夜的笑得那么瘆人?”
姜从安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眼姜珩的房间,“她找到了亲人。”
“他不是孤儿吗?”
姜从安微愣,“可能是外祖母?”
李安疑惑地跟着姜从安回房间,“他外祖母在高州?”
“不知道。天快亮了,睡了吧。明天还有好多事呢。”
姜从安躺下,又坐起来,“对了,李公公,派人把她看紧了,别让她偷懒,有什么需要武力镇压的、难办的,都让她去。”
李安:“……他无官无职,怕是不会听吧?”
“他会的。”
李安莫名其妙。
…
天还没亮。
成武帝睁开眼睛,还没坐起来,夜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陛下,高州有消息了。”
“拿进来。”
所谓的消息,是楚王姜从安的奏疏,是通过佣兵协会点对点呈上来的急报。
成武帝一目十行看完,气得一把将奏疏捏成团,“高州梁家、成家,简直……来人,传成伯……”
丘华刚要去传唤。
成武帝又改口道:“等等。夜遥,你派人盯着成伯,高州之叛乱绝不是孤立存在的。朝中必然有人接应。不然,不可能隐藏多年。朕这一次,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夜遥拱手应是。
“黄泉这小子,倒是有些机智。能掌控高州那么大一座城,身后必有势力。让楚王他们多查查,务必查个一清二楚、水落石出。”
成武帝磨了磨后槽牙,“能为朕所用,自然是好。若不能……”不如毁之!
夜遥明白成武帝的言下之意,“是,陛下。”
…
姜珩一觉睡到晌午,出门就看到两个大头兵杵门口。
两个大头兵立即行礼:“黄泉上人,殿下请你过去一起审案。”
姜珩莫名其妙,“我又不是官!审什么案?我还得修房子呢,等我房子修好了再说。”
拿出新造的小型飞舟,跳上去,扬长而去。
两个大头兵:“……”
府衙。
刑狱司段里睁眼闭眼,脑子里、眼前全是犯人的各种哭惨、哭冤,想要为自己脱罪的嘴脸。
一夜通宵,此时看到外面的阳光,只觉得头晕眼花,“殿下,昨夜审过的,都罪证确凿,马场也已经证实是梁家的…”
姜从安看向门口,那里,他派去请黄泉上人的士兵只身前来,是没请到?
段里发现姜从安心不在焉,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转身去找水喝。
士兵忐忑地进入院子:“禀殿下,黄泉上人说他不是官,还要修房子,就…”
姜从安有些意外,黄泉若真的是他大侄女,为了得到他的认可,让他带她进京,怎么着也要来才对。
这是欲擒故纵?
段里端了水出来,润了润嘴唇和喉咙,凑近李安,“李公公,那个黄泉上人很厉害吗?殿下为何要他来审案?
他就一个江湖草莽,哪会审什么案?别帮倒忙就好。”
李安淡然地看着被阳光照亮的院子,“这些普通人,你随便审,没问题。但浩然宗那些修士,你拿捏不住。”
段里讶异,“浩然宗?多大的宗门?也是叛军?”
李安点头,“十几万修士,还有几个半步圣境和尊者境的,两百帝境,一万王境,你能搞得定?”
段里眼睛瞪得像铜铃,好半晌才将大张的嘴合上,摇头苦笑,“那不能!我才王境后期,我哪能镇压那么多修士!”
李安:“所以,审问浩然宗时,黄泉必须来!他不来,浩然宗参与叛乱的罪名就坐不实!
拿不下浩然宗,那么其他的玄修门派就会认为,参与叛乱对他们而言损失不大,就算被逮到了现形也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那么,其他的玄修门派就会主动向一些势力投诚,都还用不着势力拉拢。
荣华富贵,被人供奉不用辛苦劳作就可以吃穿不愁甚至奢靡享受,谁不稀罕呢!”
段里打了个呵欠,“可是,我记得,李公公你不是…”
被李安淡然瞥一眼,段里改口道:“还不能镇压?我们一个一个地将修士提出来,不就将隐患降到最低了吗?”
李安:“我的主要责任是殿下安全。其他的,我可不管。那是你们的事。”
段里:“…”
姜从安考虑了三秒,“李公公,跟我走一趟!段里,高州大营的人,等黄泉来了再审。
这段时间,你先把城中大族、与梁家和州牧有姻亲关系、买卖关系等关系的人找出来,审完!”
段里想起高州大营那两万人,就一个头两个大。
修士难处理,叛军又何尝不是!
人太多了,挨个审,要审到猴年马月呀!
得换个审问方式!
…
南门附近,姜珩找到丢亲兵的医馆。
“你,你又来了?”
医馆大夫这次的态度比上次明显好了许多,“你那两个亲兵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带走吧。”
王西和张铁听到动静从后院出来,惊喜地跪在姜珩面前,“属下见过公子!”
姜珩看着仍然包得像粽子的两个亲兵,这就是好得差不多了?
“再给你们两天时间养伤,好了自己去府衙找楚王报到!”
王西和张铁微愣,“楚王…爷?”
“对。过两天,他们要审叛军了,你们去帮忙!”
姜珩摸出块碎银子扔给大夫,“给他们用好药,吃好点!”
大夫:“…”天地良心,他可没有虐待这两个亲兵!是他们自己失血过多,瘦下来的!不怪他!
王西、张铁对视一眼,对方眼里的自己好像瘦了?瘦了很多?
“公子…”
姜珩摆了摆手,“养着吧。”
回小四合院,看到姜从安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姜珩惊得瞪大眼睛,这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王爷能做的事吗?
他不应该在马车上等吗?
姜从安起身,“黄泉,你回来了!”
姜珩开门,“殿下怎么会来?”
“来请你一同审案!”姜从安进门,“任何人都可以缺,唯独你必须得在!”
姜珩挑眉,“殿下想道德绑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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