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呵呵笑着,指了指自己,“我呀。”
“你是姜珩,那黄泉是谁?”林景润更奇怪了。
“还是我呀。”
姜珩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出门在外,名号都是自己给的,脸面都是自己挣的。”
林景润不大确定地盯着姜珩,“那烛龙,你徒弟,我听说体型和你差不多,也白也胖,不会也是你吧?”
“对,还是我!”
林景润见鬼一样盯着姜珩,“你,你!既然也是你,那你就没死!为何又要借烛龙之死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搞得高州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姜珩收敛笑意,双眼幽幽地盯着林景润,“高州叛变,你觉得是我造成的?”
“不是。”林景润在西南军多年,当然知道高州叛变之心早已有之。陛下也知道,一直没动高州,不过是想找个稳妥的由头,好将朝中的一些势力连根拔起罢了。
想着还没说出口的那个【任务】,林景润再次否认道:“不是,和你无关。你最多算个运气差的导火索。”
“导火索也不是我。”姜珩笃定道。
林景润微愣,随即点点头,“追根溯源,确实也不是你。严格说来,是那个惹了你的梁家子,后续还要害死你的杜家人。这些,我都听说了。
你来高州,就是因为你闭关修炼期间,有人买凶杀你,还没完没了。这么说来,你接下来要去甘州对付刘家?”
姜珩哈哈一笑,“看情况吧。要是甘州也烂成一滩泥,或许我会去搅和两把。不过,甘州刘家已经被诛九族了。有点遗憾呢。”
林景润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面前的少年,他到底是什么心态!没能亲自对仇家动手,他还遗憾上了?诛九族已经很可怕了好吧!
“我看你挺喜欢吃鱼的,今晚上煮的是剑鱼、黄辣丁、耗儿鱼。已经好了,请。”
酒过三巡,宾主皆宜。
林景润犹豫着道:“那个血液鉴定结果【是】,是什么原因? ”
姜珩喝着灵水,朝林右看了眼,“你出去!”
林右:“……”
林右出去后,姜珩漫不经心地道:“这个啊,可能是你弟弟,他对我做了什么。”
林景润皱眉,“你那时候才多大?他能对你做什么事?”可千万别胡言乱语啊,“我林家家教甚严,家风甚好,有辱门楣的事,他绝不会干。”
“我又没说他干的是坏事。你急什么!”
林景润:“……”
“我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猜,可能是,我受了重伤,命在旦夕,他为了让我活命,给我换过血也说不定。”
林景润严肃的神情,瞬间变得温和,“那是好事呀。”
“确实是好事。但他不在,不见到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到底对我做过什么。这恩情没法还啊。 ”
“原来小兄弟是惦记着报恩啊。我林家从不挟恩图报。小兄弟大可不必如此!”
姜珩有些好笑地盯着林景润,眨了眨眼,“你不觉得,我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林景润微愣,然后真见了鬼似的连带着椅子急速退后,椅子在地上摩擦着剧烈的吱吱声,好不刺耳。
林景润盯着对面的姜珩猛瞧,“你……”
姜珩手托下巴,叹了口气,“可惜,楚王不相信。”
林景润眼睛瞪得像铜铃,刚刚若还只是联想到皇家,联想到皇家失踪的长公主姜珩,那么此刻,他的猜想成真了。
“你,怎么可能……”
姜珩好整以暇、眉眼带笑、漫不经心地道:
“怎么不可能?你弟弟林景山是那次游湖的安全负责人。据说,长公主一落水,他就跟着跳了下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和长公主一起失踪到现在。”
“可是你,你在这里!”
说到这,姜珩有些失落,有些茫然:
“对呀,我回来了。但,他不见了。我拐了个弯,从其他地方回来了。但,他不见了。我的记忆里没有他,我也不确定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我长得也不像皇家的,反而长得像你。
你说,我一旦露脸,有心人是不是就要怀疑你弟弟和先皇后有染,所以生了我,所以才要去游湖,想要毁尸灭迹,把我这个证据销毁?
因为不好下手,所以干脆和我一起失踪,彻底将灭族大祸消弭于无形……”
“不是这样的。”姜珩越说,林景润冷汗越冒得大颗,冒得越快,这每一句话都是诛九族的呈堂证供,“不是这样的。我林家家教绝不允许出现这样的逆子!叛徒!”
“你的遗传物质,已经证明,林景山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你和我也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你不用紧张。”
林景润松了口气,重新坐下,端起灵水一饮而尽。
姜珩手指点着桌面,一股灵水自动给林景润续杯。
“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找到你弟弟林景山。只有他才知道,我和他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回来了,我觉得他,既然和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可能也回来了。”
林景润又喝了口灵水,“我目前没有收到任何他的消息。家里也没收到。”
“我觉得,他应该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就像我一开始回到这个世界,也不是在最初失踪的微风夜雨湖,而是在韦州王家庄园。”
姜珩拿出帝国简略版地图,“林叔,你们兄弟间应该没有致命的矛盾吧?你们还是想把他找回来的是吧?”
林景润点头,“当然。母亲这些年因为景山的失踪而郁郁寡欢,身体脆弱,受不得刺激。若是能找回他来,那便是皆大欢喜。我这边会派人打探消息。”
姜珩点头,“目前,佣兵协会的人都认识我。但我的长相,在回到这个世界时,有所改变。所以,要凭长相认出我来,有点难。”
林景润无语,“那你还……”凭这长相来认亲!简直……
“我这长相变化也不是无缘无故变的。凡事皆有缘由。不过,这样的话,林景山就不可能凭长相认出我来了。你明白嘛?”
林景润点头。
“所以,还是要想办法,多方打探,看他是不是真的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是不是失忆了,被困了,重伤了,还是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出来走动。
他一个尊者境,只要出来走动,应该就会留下痕迹。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他。”
“然后呢?”
“然后?”姜珩想了想,“再生父母也是父母。我把他当亲爹敬重,供着。以后只跟他亲,不理皇家那些眼高手低的人。”
林景润:“……你不回皇家?”
姜珩摇头,“不回。不过,我娘的死有蹊跷,我会回去看看的。还有,林家,我也会去。”
林景润苦笑,“这怕是不行。帝国的平民尚且不能自由自我,更何况你是……还有威远侯,你未婚夫,你舍得?
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伪造身世、欺君罔上也要嫁给他,你真的不回去?不回去,这婚约就成不了……”
姜珩端起酒杯,“我这人自由自在惯了,就想该笑就笑该哭就哭,不想戴假面,也不想戴枷锁。所以,林叔,我谢谢你相信我!”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杯子倒置。
林景润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你怎么回来的?”
“不能说。说了,”姜珩指指天上,“老天爷就知道了。”
林景润:“……”
“那你觉得景山可能会出现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但我会以韦州为中心,向外扩散找寻。林叔,夜深了,你回房间去休息吧……”
林景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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