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徐,明月高悬于星空,洒下银白色的月光。
“蝈蝈蝈……”
“呱~呱~呱~”
“唧唧……唧唧…”
“呱~呱~呱~”
李家村内外,虫鸣声一波一波不绝于耳,远处的溪河之畔,也此起彼伏的响起阵阵蛙鸣。
“孩子们,血肠熟了。”奶奶笑着把血肠捞进盆里,端出了厨房放到了院里的长桌上。
“好了,结束吧。”李耘阳见二狗小河两个弟弟,注意力都被奶奶端来的血肠吸引了。
训练的几人听到李耘阳发话,大小男丁这才全都结束了站桩的训练。
“那哥哥我们可以去吃血肠了么?”二狗牵着弟弟小河的手,小表情认真的征求着李耘阳的意见。
李耘阳见此不禁乐道:“当然可以,不过血肠刚出锅还很热,得小口的吃才行。”
得到了哥哥的同意,二狗和小河稚气未脱的挺胸站立大声应道。
“明白。”
两小这才跑过去与三个小丫头,一起吃着血肠。
哈?李耘阳心想,这是偷看了自己训练的场景?
“血肠好好吃啊!”二狗坐在妹妹小丫身旁,接过了小丫递过来的一截稍微放凉的红肠,吃了一口就大声称赞。
“嗯嗯嗯。”小河也在吃到血肠的同时,一个劲的点头附和。
接着父亲三兄弟洗好了手,也坐过来吃血肠。
“嗯,确实是好吃啊!”三叔吃了一口称赞道。
“嗯,喜欢吃就带些回去吃,大家晚饭就吃了很多,这样吃会容易积食。现在都少吃些尝尝味就行。”李耘阳见大家吃饱了还在硬吃,尤其是几个小的肚子都撑了起来,便阻止道。
奶奶一听这话,立马附和道:“你们都听小阳的,要吃就带些回去。”
“嗯,我给马驹加些草料,我们就各自回去休息吧。”李老汉把一块红肠放进嘴里,顺带抹了抹花白的胡须,笑着说道。
其他人一听这话,都快速的吃了两口血肠,把嘴里塞得满满,这才停下了吃血肠的动作。
与家人一同吃了些煮熟的血肠后,爷爷给马驹添了些草料,这才带着老二老三两家人离开了李耘阳家这院。
送走了爷爷他们,李耘阳和父亲李大山支开了李氏,父子二人就这么在院里的水瓮处脱光了衣物,冲洗起身体来。
“这晒了一天的水,浇在身上温度刚刚好。”李大山用过滤过的草木灰水,清洗着齐腰的头发,还不停的赞扬道。
“嗯,刚打的水凉气会很重,咱家可以买一口大黑缸放院里,那要是放满水晒上一天,温度会更高。”李耘阳同样用草木灰水清洗着头发,边回复着父亲。
“要买就买三口缸,给你爷爷二叔那院也安排上。”李大山再次浇了一瓢水开口提议道。
“不论买几口缸,但一定要买黑色的缸,只有黑缸晒得的水温度才高。”李耘阳为父亲科普道。
李大山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点头应下“好,我记下了。”
“对了,爹,过些时间我准备随你们去一趟镇上买些药材。”李耘阳换上了一身新衣服,与父亲李大山说着别的事。
“买药材干嘛?家里不也没人生疾吗?”李大山弯腰擦拭着身体的水渍,有些紧张的询问着李耘阳。
“不是家人生疾的事。是练武想要达到高深层次,就必须要用药材来辅助,用药材也是为了加强训练后不留下暗伤。
当然也可以不用药材来辅助练武,只要减轻横练功夫的训练也行,那样招式套路练到随心所欲,打几个普通人也还是没问题的。
用药材的好处就是起到活血化瘀,强筋健骨等功效,避免练武身体筋骨受到磨损而留下暗伤。”李耘阳把原由与父亲道明。
“是这样啊,难怪普通老百姓练不起武。”李大山得知不是家人生病,松了口气的同时感叹道。
“行了,这一天跑来跑去的可真够累的,爹,我去休息了。”李耘阳舒展了下筋骨,回屋去了。
“嗯,赶快进屋休息。”李大山穿好衣物,也跟着进了屋,催促道。
进到屋里,竹床上今日只躺着二狗和小丫两人,其他堂弟妹都被带了回去了各自家里,李耘阳脱了鞋上床,把两个小的睡姿摆正,躺下倒头就睡,没过两分钟床上传来了微弱的鼾声。
五月的夜晚带着丝丝清凉,温度舒适的让这个小村庄都显得静谧和谐。
……
次日五点左右,李耘阳如有闹钟般的睁开了眼,麻利的下床穿好鞋。
“吱嘎!”
打开屋门的动静,惊动到了里屋的李大山。
解决了生理问题,李耘阳开始了洗漱,不一会儿,堂屋的门又被打开,却见李大山眯缝着眼,打着哈欠的走出了屋。
同样去解决了三急问题的李大山,也开始了洗漱。
“这猪鬃做的牙刷还真好用。”李大山刷着牙,对着院里开始活动筋骨的李耘阳说道。
“嗯。”做着热身操的李耘阳随口回应了声。
李大山见此,加快了洗漱的动作,不一会儿就加入了李耘阳的训练节奏。
父子二人做着热身操的过程,爷爷带着二叔三叔进了院里,三人也立马加入了热身操的节奏。
在三人加入热身操不久,李耘阳就率先结束了热身操锻练,熟悉的打起前世所练习的各种武学套路。
军队之中的几套军体拳,可都是集合了众家之长,当然融合的都是些实用且快速的杀招。
李耘阳前世在边境某团里担任第一人,干到临近退休的年龄。
在这期间,接触到的武学自然是数不胜数。最精通的还数黑龙十八手了,破锋八刀,硬气功等这类早期的军队武学。其它涉猎的八极,形意,弹腿,格斗,马伽,截拳道,昂拳,绵拳那更是数不胜数。
此外李耘阳在任职期间,是不可以轻易对外动用热武器,所以红缨枪,弓术,刀法,剑法,九节鞭,棍法等十八般实用冷兵器也都有涉猎。都说军队是个大染缸,尤其早年那些入伍的兄弟,能被分配到边境的,哪个没有几手绝活。
“嗐,嗐,嗐!”
院里,李耘阳熟练的打着各路功夫,嘴里不时的配合一些动作,大喝出声。
所有的武学,它都有相应的呼吸节奏,有的施展招式时,会自然的喝出声来。
一个小时后,李耘阳复习了一遍几种厉害的武学套路。让身体更加的协调各类武学招式。
李老汉每日做完一遍热身操,就不再锻炼。在桌旁凳子上坐下,见三个儿子打的军体拳套路,让其看得有些枯燥乏味。转而看起了李耘阳这边打的各路武学招数,这却让他看得一阵眼花缭乱。
“小阳,这会差不多到我们该出发的时间了?”李老汉坐在那,对着已经结束练武,又开始倒立锻练二指禅的李耘阳,出声提醒道。
“爷爷,再等我几分钟。”倒立锻练指力的李耘阳,脸色涨红,额头与手臂青筋暴起。
“好。”李老汉起身进屋,把几人待会要背的背篓工具等,全都搬到院里,准备结束锻炼后随时带上出发。
倒立锻练的李耘阳,心里默数到六百这个数字时,这才翻身结束了早上的锻练。走到桌边喝了碗水,稍作调息。
见父亲三人,有模有样的打着军体拳的套路,李耘阳明白套路不经过对练实战,是很难起到作用的。
“爹,二叔,三叔,我们这就出发吧。”稍作休息的李耘阳叫停了还在练拳的三人。
“好。”听到李耘阳说要出发,李大山三人才停下练拳的动作。
“走了走了。”
五人背上提前放好的背篓工具等,检查没有遗漏,直接就出了出了院子,关好院门离开。
“爹,二叔三叔,这任何的武学都要经过实战对练的练习,才能在平日里拿来对敌,套路只有随机应变的使出来,那才算是学成。”出村的路上,李耘阳对着三位长辈,讲述着招式的运用。
“那?小阳你的意思是怎么练?”父亲李大山低头疑惑的询问。
“是啊,小阳,你快与叔叔说道说道怎么练?”三叔听后,有些急切的询问李耘阳。
“嗯,我打算六月天热时,就在那片河湾处教大家学习泅水,还有那片河湾土质松软,适合练习实战对练,摔倒了也不容易磕伤碰伤,我打算在河湾那,还有村西晒谷场边上,各建一所院子。”李耘阳把思虑已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什么?你打算在河湾和村西晒谷场两处建房子?”包括李老汉在内的四人都惊诧万分,三叔更是惊的叫了起来。
“小阳,你且具体和爷爷说说,这是怎么个想法?”李老汉神色认真的询问起李耘阳。
“嗯,爷爷事情是这样的,我一个月前,自爷爷这听说了现在朝廷的各项腐败政策,从中推测出未来必有大乱要发生,要知这乱世…”
“什么,你说我大梁要乱?”三叔再次吃惊声大叫,直接打断了李耘阳的说话。
“啪!”
“你小点声会死啊?这么大声,你是想要掉脑袋还是怎么着?”李老汉,气的直接给了小儿子后脑勺一巴掌,低声的责备道。
随即转头,神色凝重的对李耘阳开口道:“小阳,你且继续说。”
被打断话的李耘阳,接着分析开口道:“嗯,要知道一旦乱世到来,制度也会相应的崩塌,没有了秩序的约束,这时候的人命比之草芥都要低贱,底层的老百姓也不能安生的种粮,没有了粮食保障。我想,爷爷和父亲你们应该是,最能体会到其中的可怕。”
顿了顿李耘阳又接着道:“目前朝廷的各项赋税徭役,压的底层百姓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这要是年景再不好,遇上大范围的自然灾害,底层没有活路的百姓将瞬间化作大量流民。那时成千上万的大批流民冲击州府,县城,乡间村落,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不用我说你们自己想想也知道。”
“咕咚。”
“咕咚。”父子四人连续的发出吞咽口水声。
“其实,我也推测了,我们应该还有时间用来强大自身,再不济我们背靠济山山脉,平日里多囤积些物资,若遇祸乱,就带上家人进入深山里躲避这乱世,静等乱世的结束。”李耘阳话锋一转又宽慰着家人。
“爷爷,但是孙儿不甘心,一辈子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所以孙儿带着长辈和族中的兄弟们苦练本领,就是期望那一天到来之时,我们不仅有了自保之力,还要有与天下英雄一较长短的实力与底气。”李耘阳说到此处,下意识就握紧拳头对着空气挥舞。
一旁的李老汉,只是一位普普通通封建社会的底层小老头,也说不出此刻的心情是喜是忧,但是看到孙儿那自信激昂的神情动作。不知这决定是对,还是错。却依然点了点头肯定道:“唉~孙儿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都由着你折腾吧。你打算怎么建房,回头我与就老族长说说。”
“爷爷,竹林的屋子,我们可以自己搭几间竹屋,留作临时驻足所用,最多在围个大些的训练院子。
村西的屋子就建在晒谷场边上,主屋要建的长些,主屋两侧都要有边屋,到时我就领着十八位族兄弟统一的居住在里面,平日里出行和训练也会更加方便管理。”李耘阳与爷爷李老汉,一路上都在诉说着自己的规划。
而李大山兄弟三人,则早就被李耘阳刚刚的那一番言论,震惊得头脑嗡嗡发懵,一路上都没有了如往常那般,帮李耘阳四处搜寻猎物的心思。
过了竹林,五人乘坐两艘竹筏一路向西行驶,用了二十分钟,竹筏一前一后的驶进了河湾。
竹筏停靠上岸,几人下了竹筏后分成两组,李耘阳独自带着三叔去检查绳套。李老汉则领着李大山李二河起鱼笼里的鱼获。
竹林里检查陷阱绳套的路上,三叔突然开口询问着领路的李耘阳。
“小阳,这天下真的会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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