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弯着腰,“这边请,马上就到了。”

    我捂住耳朵,想要屏蔽掉那些无辜少女凄惨的叫声,然而她们的声音还是无孔不入钻了进来。

    真正让人毛骨悚然的还在后面。

    我看到走廊的尽头站着几个黑脸男人,他们的眸光冰冷刺骨,手上拿着ak47。

    明明我已经死了,对上那嗜血阴鸷的眼神还是会胆战心惊。

    脚下没有贴地板砖的水泥地还有一些暗红色的血迹,从血迹的颜色判断,在几个小时之前这里曾有人受伤。

    所以我不会怀疑他们手里的自动步枪仅仅只是威慑作用,在这里,人命是很不值钱的东西。

    目之所及的那些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打手,死在他们手中的人不少。

    手上沾染的血腥太多,他们的身上萦绕着一层常人没有的气场,杀意。

    我不由得苦笑,活着的时候让人觉得好欺负,就连死了都没办法化成恶鬼。

    善良,也该露其锋芒才是。

    领头过去用当地的语言交涉了几句,对方打量着陆时晏一行人,拿出手里的钥匙打开了门。

    我看到陆时晏满脸的紧张,就连我爸手指都不由得攥紧了裤缝。

    要不是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我都要被两人紧张的气氛所感染。

    “吱呀”一声门开了。

    里面的光线暗淡,一进门我就看到蜷缩在一起的女人,大致扫了一眼,应该有二三十人。

    领头满不在乎说道:“这就是刚抓来的那一批,之前海上动荡,转到园区的时候又碰上内战,中间耽误了不少时间,你们运气不错,都还没来得及动。”

    听到这话,陆时晏眉宇才松了一些。

    但看到那些女人蓬头垢面的样子,身上还都散发着恶臭,一个个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敢抬起头的可怜模样,又生出不忍的心思。

    她们被人剥去了衣服,身上只穿着件贴身内衣裤。

    即便是没有被人怎么样,这也足够让她们丧失所有的尊严。

    这些都是城里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最小的还在读书,就这么被人骗走,或者掳走,实在叫人心疼。

    那一双双清澈的双眼如今只剩下害怕,像是受伤的小动物,眼底是绝望、恐惧,甚至有的精神状态已经出现了问题。

    “不要过来,不要……”

    她们也都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纷纷低着头,不想像货物一样被人拉走。

    领头拿过电棍,随手就朝着最近的一个女人腿上打去。

    “抬起头来!”领头恶狠狠开口。

    她们像是一群无助的小羊羔,面对饿狼,抱团取暖也没有任何作用。

    颤抖着身体抬起头来,满脸的无助,眼底更是噙着泪水。

    同样是女人,我看着也觉得心疼,其中还有一个熟面孔。

    那人是我们一个小区的保姆之女黄迎,她是很刻苦的孩子,每天放学了就在小区里等她妈妈下班。

    好几次外面下着大雪,她一边搓着手一边背着单词。

    如果我没有记错,她今年是高三,成绩优秀,已经拿到了保送名额。

    上一次见面时她还笑眯眯跟我打招呼,说以后她可以做点兼职贴补家里,不让妈妈那么辛苦了。

    所以她是在做兼职的时候被人骗到这里来了?上次黄屿要查的失踪案就是她。

    我很痛心,这样积极向上的孩子不该沦落到这个下场,她分明已经通过学习改变了命运,老天爷却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原来这世间悲惨的人从来就不只有我一个。

    黄迎瑟缩在角落双眼无神,此刻我多希望她能振作起来,万一我爸对她有印象,能拉她一把将她救走该多好。

    可她瞳孔没有一点焦距,似乎已经认命。

    陆时晏的目光依次从每个女人的脸上扫过,遇上些不配合的,领头便主动抓着对方的头发,或者用枪托起她们的下巴,迫使她们抬起头来。

    眼看人越来越少,陆时晏和我爸也有些着急了。

    他们并没有在人群中看到我的脸。

    直到最后一个看完,我爸冷冷开口:“就这些了?”

    “怎么,没有你们要找的人?”领头也有些失望。

    听说这两位可是国内出来的大老板,出手阔绰着呢。

    要是没找到他们要的人,那岂不是亏了?领头本来就黑的脸就更黑了。

    “没其她女人了?我记得应该还有一个女人才是。”

    陆时晏之前和高老板联系过,确认里面有个很像我的,但这一圈看下来就没有一个像我的。

    “哦对了,还有一个被带走了。”

    “你怎么不早说,人呢?现在在哪?”

    “那婊,子有点烈……”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时晏一把抓住了衣领,“嘴巴放干净点!”

    一时间两边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我爸带来的雇佣兵和园区的人立马都将手放在了枪上,大战一触即发。

    我爸出面协调,“放手,先找到人再说。”

    陆时晏不情不愿放开了手,领头也知道他们不好惹,暂时忍了。

    “我这就带你们过去,她在我们经理那!”

    陆时晏看了我爸一眼,眼神复杂,我爸给了他一个眼色,“走。”

    事已至此,如果我真的完了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们只得又跟着领头到了另外一幢小楼,显然这位经理的地位比其他人都要高,这里的环境比之前的房子要好多了。

    还没有靠近,就从里面传来了男女暧昧的交织声。

    “叫啊,声音大一点,叫床会不会?这也要人教?真是个蠢货。”

    还没等领头敲门,陆时晏已经迫不及待猛地一脚将门踹开。

    “菀菀!”

    他不顾一切冲了进去,昏暗的房间里,浑身赤裸的男女颠鸾倒凤。

    男人毫不怜香惜玉,一手攥住了的女人的长发。

    随着陆时晏突然进来,两人停下了动作。

    “你是谁?”

    领头赶紧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经理将短裤提起来。

    陆时晏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朝着那背着他的女人走去。

    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来面对我,而我的父亲更是站在门边不敢面对。

    “菀,菀菀?”陆时晏颤着声音叫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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