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御景湾的座机被打爆了。
全是来自同一个号码——ls集团副总裁办公室的电话。
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扑闪几下,而后缓缓睁开。
清晨的光线透过白色的薄纱帘撒了进来。
昨天累了太久,又有凌澈在身边,这一觉睡得很沉。
隔着一闪明亮的落地窗,乔如意瞧见阳台上的一抹身影,左手随意地插进居家裤的裤兜,右手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他双腿修长,背脊宽阔硬挺,光是看见他背影,乔如意心里就安全感十足。
“你就这么水灵灵地把徐恒废了?”
电话那头是宋衍之的声音。
“不然呢?”凌少的话语轻飘,“我还得通知一声他老子吗?”
“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居然会对意姐做出这种事!他也不掂量掂量他家背景几斤几两。”宋衍之思索片刻道,“他徐家也真是到头了。”
凌澈叮嘱道,“盯着点,昨天的事不要对外扬起。”
他怕给乔如意带来不好的困扰。
侧身看向屋内,恰好对上乔如意询问的目光。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睡眼惺忪,长长的发丝披散在身后。
凌澈勾了勾唇,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在接电话。
乔如意明了,起身去洗漱。
“知道。”宋衍之又问,“对了,你舅舅最近在搞什么鬼,他约了我爸好几次。”
“说什么了?”
凌澈的视线随着乔如意的身影移动,直到看见她出了卧室才收回眼神,
“什么也没说,就喝个茶随意聊聊。”宋衍之道,“不过他最近还是在收散股。”
凌澈轻笑,“他手上已经有凌氏百分之七的股份,他还不满足吗?”
“凌澈,你说你舅舅不会对你家公司起了什么歪心思吧?”
凌澈弯了弯唇角,眸色深沉。
“挂了。”
“陪意姐了吧?”宋衍之打趣。
“知道还问。”
丢下四个字,凌澈挂了电话。
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凌澈站在门口,正好看见俯身在洗手池边刷牙的乔如意。
凌澈将手里的拖鞋放在她光着的脚丫子边,“把鞋穿上。”
乔如意转过头,嘴里都是牙膏沫,一边穿鞋一边含糊不清地问,“打完了?”
“嗯,宋衍之的电话。”
她的头发挽起,刚好露出白皙的额头。
肿起的部分依旧明显,一大块青色。
他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见她洗漱完,凌澈又将干净的毛巾递给她。
乔如意拿着擦干脸上的水珠,笑眯眯地看向凌澈,“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昨天晚上不贴心吗?”
凌澈狭长的眸子弯起,眼里都是笑意,“昨天晚上都是按照你的节奏来的。”
又是三句不离这些荤话。
乔如意耳尖一热,作势就要出去,“我要下去吃早餐了。”
凌澈一把将她拦住,接着抱了起来抵在墙上。
乔如意被他托着,垂眸就是他好看的眉眼。
他的头发还没有打理,十分蓬松柔软,额前的头发垂下来刚好快遮住他的眼睛,发色跟他的瞳同色,看起来有种款款深情的错觉。
自从昨日之后,凌澈好像变得温柔了。
凌澈的视线从她面颊移到她红润的嘴唇,昨天被她自己咬得不轻,今天还有些红肿。
“张嘴,检查一下嘴唇的伤口好了没。”
乔如意面上又是一热,耳尖通红。
哪有人这样检查嘴唇的。
凌澈似乎不打算放她下来,挑眉看向她,“嗯?”
乔如意拗不过他,配合地轻启唇瓣。
凌澈似是认真地看了一眼,咬破的地方一片深红,确实还有些红肿。
乔如意刚想开口,却被凌澈仰头堵住了唇瓣。
他的动作轻柔,像是怕弄疼她。
只是很轻柔的一个吻。
接着他抵着她的鼻尖,呼吸灼热,“舌头呢,也要检查一下。”
乔如意听的好笑,压着嘴角不让自己笑出声。
这哪里是什么检查,明明就是趁机亲她嘛,还说的那么道貌岸然。
见她笑,凌澈也弯起了嘴角,笑意柔和。
“快点。”他催促。
这二十五年的老脸皮真是没法要了!
乔如意狠心一闭眼,将舌尖也露出来给他看。
果然,那狐狸心思的人就凑了上来。
衔住她小巧的舌尖,在她嘴里肆意掠夺。
又是一阵耳鬓厮磨。
唇齿间,是淡淡的牙膏香气。
餐厅的早饭已经准备好。
凌澈牵着乔如意下楼的时候,张姨正在布置碗筷。
穿过客厅时,凌澈隔着不远瞥见沙发上坐着的两个身影,握着乔如意的手松开。
“舅舅?”
庄策也看到了他,一身闲散的居家服,看样子刚起床。
“起了?”
而后,他的眼神又似有若无地落在乔如意身上。
旁边的舒慧连忙站起来,客客气气道,“凌总,少夫人。”
凌澈走到沙发坐下,懒散地往后一靠,“舅舅什么时候过来的,张姨怎么没通知一声?”
张姨刚想解释,庄策开口道,“是我不让她打扰你们的。”
他的目光看向乔如意,关切地说道,“昨天的事我听说了,如意受了不小的惊吓吧?”
又看见乔如意额头上的淤青,皱起眉头道,“这额头怎么弄的?”
说着就要站起来去看乔如意的伤势。
“舅舅。”凌澈站起来,脸上挂着散漫,“要不咱们书房聊?”
说罢,他转头对乔如意道,“你先去吃早餐,我跟舅舅有事要说。”
三人上了楼,乔如意坐在餐桌边,听张姨说道,“少夫人,庄总挺关心你们的,一大早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问你的情况,最后不放心还亲自过来了,还叮嘱我不让打扰你跟少爷,让你们睡个好觉。”
乔如意没有说话,切着手里的培根,若有所思。
书房里,凌澈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点了根烟,慢吞吞地吐出几圈烟雾。
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庄策开口道,“昨天半夜徐家那边就往我办公室打了好几通电话,问我怎么把合作取消了。”
“我还纳着闷我们今年才跟徐家合作,深广那边的汽车制造厂不久前才订购了他们工厂三个亿的零件,我们新一批的汽车已经投入生产,你这说取消就取消了,停工能给深广那边的工厂造成上百亿的损失!”
“那又怎么样?”凌澈笑着问,“舅舅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见他不达眼底的笑意,庄策语重心长道,“我是觉得你办事有点太冲动了,这关系到集团的利益,你做这个决定,得先跟董事会商量一下吧?”
凌澈手里夹着细烟,漫不经心道,“舅舅,凌氏下面三百多个企业,最大的股东是我,我做什么决定要跟那帮老东西报备吗?”
庄策气得面色铁青,噎得无法反驳。
他深吸一口气,放了个台阶,“你把合作取消了也就算了,但是就因为这事还把人家儿子给打伤了?这要是被爆出去,凌氏今天就得上头条!”
“就?因为这事?”凌澈拉长了语调,轻佻地笑着,“这事还不够大吗?要是说出去,我凌澈还要不要做人了?我没杀了他就算他命大!”
“你是担心你的面子?”庄策问。
“不然呢?”凌澈反问,“我的面子不值钱吗?”
“为了面子就要把人往死里逼吗?”
庄策生气地斥责他,“你爸当年在世的时候,商场上都是以和为贵,以仁为本,从不做这些伤害人的事情。”
凌澈将手里的烟摁熄,缓缓一笑,声音不轻不重。
“所以我爸死得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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