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澜芯并不知足,不仅因此记恨陆婉君吝啬,不肯给她穿昂贵华丽的衣裙首饰。

    还与柳如烟一起筹谋,背地里收买染了脏病的妓女勾引他三哥……

    那么这一世,苏阑音满足了她的要求,也让她如愿成为焦点,走上她原本的命途!

    假山后,苏澜芯已经被吓得面色惨白说不出半个字,浑身都在颤抖。

    若不是被掐着,只怕早就跪地求饶。

    朝荣公主见她这般懦弱,忍不住白了一眼,只觉得索然无味。

    “还以为是个不怕死的要挑衅本宫呢,没想到这么胆小?真是让人乏味!算了,本宫今日心情好,就给她丢河里吧。”

    一声令下,轻而易举地让苏澜芯精心装扮的一切沦为一场笑话。

    薄光锦,外层薄如蝉翼,中间浮光掠影,底层柔滑绸锦,市面上一寸难求。

    可不能洗,一沾水便彻底毁坏,衣服透光一碰即碎。

    寒冬腊月的锁芯湖冰冷刺骨,只听到“噗通”一声,便引起许多人朝着岸边走去。

    只见湖中一个少女奋力挣扎着,她张嘴想要呼救,却被涌入的冰水灌进喉咙,声音也被压得断断续续。

    “救、救命……救、救……我……”

    站在岸边的人议论纷纷。

    “怎么好端端的会有人落水呢?”

    “这么冷的天,谁敢下去救啊!”

    “太后的盛梅宴都让她给毁了,真晦气!”

    ……

    三公主悠悠地走上前去,众人立刻让开一条路,纷纷行礼。

    傅玥莎冷冷一笑,施恩般开口说道:“梁公公,你还不快下去救救这位女郎?若是皇祖母的宴席上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是!”刚才掐着苏澜芯脖子的太监猥琐一笑,立刻跳下水去将人给救了上来。

    苏澜芯也是蠢笨,察觉到有人来救自己,竟然不顾一切地往那人身上贴,甚至紧紧抱着梁公公的脖子,被驮到岸上。

    她跌坐在地上咳嗽着,呕出许多的湖水,而后大口大口地呼吸。

    围观的人面露惊诧,未成家的女郎和公子们都面红耳赤纷纷移开视线。

    见众人看得差不多了,苏阑音这才解开身上的斗篷冲了过去,故意做出一副恐慌关切的模样。

    “五姐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快、快披上!”

    苏澜芯一愣,这才回过神来,她低头看到暴露在空气中的曲线以及那若隐若现的里衣,顿时惊恐地喊了出来。

    “啊!”

    她抓紧苏阑音的兔绒斗篷,浑身缩成一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要!不要看我!不要……”

    她惊慌失措地大喊着,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孔雀般高贵优雅的姿态。

    太后终于得知此事,想必是谁所为也瞒不住她老人家,于是只能生气地训斥了苏澜芯几句,便将她赶出宫去。

    若是闹大了让人知道跟朝荣公主有关,搞不好又要被前朝那些严肃古板的老头子们弹劾。

    这些年,他们可是坚持不懈的上折子。

    ……

    苏澜芯在宫中闹出丑事,不仅抱了太监,还被人围观身子最后又被赶出皇宫,可谓是名声尽毁。

    在这吃人的世界,尤其是吃女人的封建王朝,寻常人家的女儿只剩下死路一条,所以当晚苏澜芯便一头撞在了柱子上,当场昏死过去。

    上辈子,苏澜芯没有经历这么一遭,但也在无意中失足落水,而后被异世的灵魂附身。

    这辈子,若她死了就算完结,可若是她醒来,只怕是会换个灵魂了。

    ……

    盛梅宴结束,众人纷纷离宫。

    苏阑音跟着母亲和季芸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掀开车帘,看着巍峨的宫殿在身后从大变小,她眼底有晦暗的寒芒一闪而过。

    “音音,你没事吧?”

    陆婉君担忧地看着她。

    苏阑音坐好身子后冲着母亲摇头,露出一抹微笑:“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你在想苏澜芯是吗?那是她自己作死,跟我们无关,甚至还险些连累了我们呢,多亏你跪在地上向太后求情。”

    季芸也连忙说道:“是啊,幸好太后没有迁怒我们,否则这次是真的大祸临头。”

    那可是太后啊!

    她要真追究起来,一介草民去何处说理?

    苏阑音并不担心,因为她知道,三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太后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才会允许苏澜芯穿成那样入宫。

    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她是断然不会如此行事。

    她只是有些累了,疲于应对接下来苏家那群蠢货。

    ……

    马车停在苏府门前,李时安和季芸不放心,跟着一起进门。

    苏永成原本想要发怒,却在看到尚书夫妇后哑了火,连忙拱手行礼。

    迎客堂内。

    季芸还没坐下就开始发脾气,冷声责问道:“你们家到底是怎么管教子女的?那苏澜芯简直是个惹祸精,差点儿连累了我们家被太后责难!”

    苏永成一愣,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原本他还想兴师问罪呢,毕竟好好的女儿出门前安然无恙,回来时竟然人败名裂!

    这事儿搁谁身上也愤慨!

    但尚书夫妇他惹不起,只能连忙低着头赔礼道歉。

    “李夫人息怒,这件事也怪不得澜芯啊,谁知道她是不是被人陷害!”

    说着还狠狠瞪了苏阑音一眼。

    陆婉君见状立刻挡在女儿面前,委屈地哭喊起来:“夫人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不好,没能护住澜芯,可是我都说了那些衣裙不能穿,她就是不听,还告到了老夫人面前,逼着我拿出来呜呜呜……”

    听到衣裙苏永成眼底闪过疑惑:“你什么意思?”

    李夫人没好气地说道:“她穿的那样招摇就算了,居然还敢跟公主穿一样的料子,如此以下犯上这不是找死吗?幸好太后没有发难,否则你我两家都别想好过!”

    方才苏澜芯被宫里的太监押回府中,只说她当众落水扰乱了太后的盛宴,要苏家自行严惩。

    所以他们以为是苏阑音搞的鬼,把她给推下水了呢。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得罪了三公主?

    那可是朝荣公主,就连太子都要让着,是皇帝心尖上的宠儿。

    要真被公主记恨上,那他们全家都完蛋了!

    早些年也是一位高官家的贵女得罪了三公主,后来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全家惨遭流放!

    想到这些,苏永成不寒而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宫、宫里怎么说……”他眼底带着恐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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