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朝着琉璃阁而去却听说柳如烟被老夫人唤去了祠堂,于是苏永成立刻转身朝着祠堂而去。

    他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哭声。

    “我们苏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佛祖啊,你为何不能保佑我们昊儿高中啊……”

    老夫人跪在蒲团上哭得稀里哗啦,一旁的杨嬷嬷连忙安抚着帮她擦泪。

    “老夫人,您别太过伤心,咱们公子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你懂什么!咱们昊儿没考上,却让陆婉君生的那个孽障考上了,明显就是他们抢走了我们昊儿的气运啊!”

    跪在旁边的柳如烟也用帕子擦着眼泪:“谁考上都行,可偏偏让苏晟云考上了状元,他凭什么啊!”

    是啊,这次的状元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苏晟云。

    毕竟,他是被苏家逐出族谱的,一旦他飞黄腾达,一定有无数人看苏家的笑话。

    今日这个丑事,便已经让他们没脸再出门了,这一切都怪苏晟云那个孽障!

    他就不该活着,抢了他儿子的状元之位!

    老夫人伤心过度,靠在杨嬷嬷身上晕了过去。

    “老夫人您没事吧?您怎么了!夫人,夫人您快来啊!”

    柳如烟急忙冲上前查看,然后说道:“快,快抬回万寿阁,我这就命人请郎中!”

    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抬着老夫人回了万寿阁,郎中也进去诊治,屋子外只剩下苏永成和柳如烟。

    “你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硬是把母亲都给气病了!”

    苏永成气急败坏地指责起来,柳如烟却是一副委屈模样。

    “老爷,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分明是那些官差办事不力,报错喜才害我们丢了这么大的人啊!”

    “再说了,咱们昊儿怎么可能连三甲都没考进去呢?这不应该的!外面一直都说宋睿最有可能考进一甲,如今他却是三甲最后一名,这其中必有蹊跷啊!”

    苏永成怒不可遏:“若是你提前打听清楚,怎么可能闹出这样的丑事!连问都不问就开始张罗着放炮撒钱,我看你真是个蠢货,还不如陆婉君脑子灵光!”

    听到她这么说,柳如烟顿时心如刀割,她也顾不得形象,哭得眼泪横流:“苏永成你个没良心的,竟然对我说这样的话,那你怎么不去找陆婉君那个贱人,跑过来找我们做什么!”

    “是不是因为她给你生的儿子考了状元,所以你现在后悔把他们母子赶出苏家了!要不然,我现在就走,好让她回来当主母!”

    说着柳如烟便起身往外跑,苏永成见状只觉得丢人,一把将她抓回来推倒在地上。

    “你、你打我?苏永成你疯了不成,你敢打我!”

    柳如烟歇斯底里地扯着嗓子喊,再加上头发散乱,看起来活像个疯子。

    苏永成皱眉看着她,哪里还有往日半分体贴温柔的模样,甚至比陆婉君狼狈时还要不堪。

    什么人淡如菊,什么不争不抢,什么清冷高雅,都是装的,一旦本性暴露,曾经的温存全被吞噬殆尽。

    苏永成深吸一口气,压着内心的怒火说道:“你为何什么事都办不好?侯府从前难道就没人教你如何待人接物,如何沉着稳重的应付各种人或事吗?你什么时候能学学陆婉君,至少她在时这侯府上下有条不紊从未出过什么差池,更没有像今日这般丢过脸面!”

    当初,陆婉君最多就是在护儿女的时候跟他吵过闹过,但最后都被他三言两语化解。

    她除了嗓门大一些,从未真的闹过,更没有出格的行为。

    即便是吵架后,她一边哭也会一边操持家务。

    现在想来,陆婉君除了是商贾之女以外,真是样样都无可挑剔。

    识大体、顾大局、贤惠孝敬,大方善良。

    他曾想过,这辈子都不能放陆婉君离开,可在不知不觉间,就被逼着与她划清了界限。

    现在终于反应过来,就好像是上了谁的套一般失去了本有的判断能力。

    自从陆婉君不再执掌中馈,苏家的麻烦就从未停止过,先是苏府入不敷出,后是他们全家颜面尽失。

    真是细思极恐。

    如今,被当做苏家嫡子的苏晟昊名落孙山,而被逐出族谱的苏晟云却一句高中。

    难道他的选择真的大错特错了吗?

    这次报错喜的乌龙就像是一个大大的耳光,猛地扇在他脸上,打的他眼冒金星。

    柳如烟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但仍是不肯承认自己和儿子比不过陆婉君母子。

    “这一次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昊儿一定是身子不舒服不能适应考场才会如此的,若是他像苏晟云一样能适应考场,一定会考上的……”

    “够了!”

    苏永成听得不耐烦,一把挥掉旁边的花瓶。

    “噼里啪啦”瓷器碎了满地,吓得柳如烟忘了哭,仰头看着他,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这还是从前对她温柔似水的夫君吗?

    “不要再惯着苏晟昊,承认他不如苏晟云又有什么难,你就不能对儿子多上上心吗?整日只知道养花逗鸟、吟诗作画,不关心儿子的学业功课,有你这样的娘亲,他能考上就怪了,哼!”

    说完,苏永成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望着他夺门而出的背影,柳如烟崩溃大哭,嘴里喃喃着:“苏永成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初是你说喜欢我不食烟火,清丽文雅,如今……却又如此嫌弃,反倒觉得陆婉君好,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门外,苏澜芯见苏永成离开这才敢踏进屋门。

    她撇着坐在地上毫无贵妇形象的母亲,心里突然生出一抹嫌恶。

    为何那苏阑音的母亲陆婉君是腰缠万贯的富婆,而她母亲不是?

    若能拥有那些钱财,她在古代的生活一定是风生水起。

    心里这么想,但她面上还是假惺惺地关心了几句。

    “母亲快起来吧,地上凉得很,父亲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生气哥哥没能考上……”

    说到这里,她心里也别扭了一下。

    苏阑音的哥哥如今是当朝状元郎风光无限,而她的哥哥连三甲都没考上。

    甚至……她的未婚夫宋睿只是最后一名。

    这云泥之别,让她内心很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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