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谦看着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王也,也没介意他的问题,一屁股坐在了偏殿前的台阶上,笑了笑便回答道。
“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咱俩如今也算是认识的朋友了。”
“是吗?那就请吕道长给我讲讲。”
王也跟着吕谦坐在石阶上,他好奇地看向吕谦。
此时的他就像吕谦评价的那样。
出身富贵而且家庭美满,自幼聪慧,曾经帮助父母识破了商场上对家的计谋,现阶段还未成年的他可以说是得到了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然,这也是因为王也是个懂得满足的人。
以上那些虽然都已经获得了,但倘若王也不够满足,那么此时的他就不应该在武当山上跟着一群道士们站桩练拳,而是不知道在哪里放纵那填不饱的欲望。
对于王也来说,山下的生活虽然很是满足,但这样的生活却让他升起了厌倦之心。
他幼时跟家人曾经来过一次武当山,和他漫山遍野求神拜佛的两个哥哥不同。
小时候的王也面对着真武神像,问出了一个问题:他是个什么东西?
看起来颇为古怪的一个问题,反映出了王也的早慧,以及他正在寻求自身脚步。
如今重新在凡尘中滚了几年,王也对于尘世的厌倦之心越发强烈。
在家时,他看着忙碌在商业场上的王卫国,突然想起当初武当山上的经历,便求着父亲王卫国将他送来,才有了如今武当山上练拳的王也。
吕谦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王也,知道他现在正处于一个迷茫地时期。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更不知道他要往何处去。
前来武当山,也不过是想借武当山的清净躲开山下的纷乱红尘。
但这也是王也的转变。
全性掌门无根生曾经将人分成了四等。
第一等,只是被动活着的芸芸大众。
第二等,有术而无道。他们有着超脱于大众的能力和技术,但不知为何而活。
第三等,有术无道,但是知道。他们与第二等人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知道自己要有个目标,但却找不到自己的目标在哪里,全性也多是如此之人。
第四等,便是有术有道之人,这些人耀眼夺目但凤毛麟角,少之又少。他们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并且有能力去做,纵然身死也无悔。
王也如今在吕谦看来便是觉醒了属于自己认知与思考,由被动地活着开始追求自己的术和道。
对着无根生的这番理论,吕谦又想了想自己,不由得在心底哂笑一声,“我如今倒也能自夸一声第四等人,但就是不知道我手上的术算不算术,脚下的道算不算道。前世庸庸碌碌,今生定要证他一个通天!”
吕谦从王也身上收回视线,他抬起头望了望蓝天白日,“我啊,想上山便上山了,没什么好说的。”
还不等王也露出失落的表情,吕谦接着道,“我能感觉的出来,王也兄弟你现在很迷茫,我倒是可以给你讲讲我之前的经历和心路,但是对你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
“先别急着谢我,我有个问题先问问你,等我讲完我的故事后,你再告诉我答案,如何?”
吕谦看着王也脸上诧异地表情,拦住了他正要道谢的动作,笑着向他问道。
“成!”王也点了点头。
“好!你既然问我为何出家?那我想问的是,你又为何上山?”
“好了,也该说说我的故事了。鉴于王也兄弟你还是个小白,没有得炁,我就用些比喻,说的简单点。话说你应该明白武当山师父们的奇异吧?”
吕谦问完话后也不耽误,看到王也点了点头后,再次转头望向头顶的蓝天白云。
白云悠悠晃过上空,酝酿了一会儿措辞的吕谦开口了,“我用江湖代指我们那个圈子。我啊,出身于一个江湖世家,吕家。”
“和我们家差不多的世家江湖里有很多,但最有名气、走动最频繁的算上吕家也就四个。”
“和其他几家不同,我们吕家算得上江湖草莽出身,靠拳头吃饭,家族里盛行弱肉强食。”
“如今的家主是我的太爷爷,和武当掌门是一个辈分的人了。就你昨天见到的脸上有疤的那个。”
“那该有快一百岁了?”王也适时地插上话。
“是,但这老头属实不是什么慈祥长辈,在江湖里人人都怕他三分。他对于我们这些子孙也没什么好脸,但你要是天赋够好,他确实会高看你一眼。”
吕谦晃了晃腿,往后倒在台阶上,“不巧,在下可以说是家族里的天纵奇才,蝉联了好几年的同辈第一。”
说着,他用大拇指倒着指了指自己。
“我吕谦天赋够好,也能耐得住性子和修炼的苦,所以我就想,一个小小的吕家困不住我,我太爷那样的家主也不是我的终点,它应该是我的,一个远大目标上的。”
“所以几个月前我就跟我太爷提了我想来武当,我太爷把我一顿好打,当时骨头都断了几根。”
“在我打了一个人一巴掌后,我太爷终于松口了,前几天把我送来了武当,看着我拜入山门。”
“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你的答案呢?”
吕谦从台阶上坐起,拍了拍身后道袍沾染的灰尘,转过头看向低头沉思的王也问道。
微风吹拂,王也头上的发丝被风带起,在额头上晃了晃。
等了一会儿,王也抬起头,还是有些迷茫地说道。
“这个问题之前周蒙道长也问过我,我说的是山上清净。”
“但刚才我又顺着想了想,为什么会觉得山上清静,发现是我觉得山下太无聊了,但真要论平淡,还是山上更加平淡。”
“我一时也搞不清我想要的是什么了?”
王也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看天,悠悠白云飘过高空,留下澄澈的蓝天。
但他此时的思绪却一点也不澄澈。
“想不通就先别想了,既然遵从本心来到武当山,那就自有你的道理。跟着自己的心走,总会没错的。”
吕谦笑了笑,他站起身拍了拍王也的肩膀,也不急于现在就让他明悟自己路,便开口劝导。
“上武当山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不是吗?”
“也是,不想那么多了,脑子都想乱了。”
王也洒脱地向身后一躺,学着刚才的吕谦一样,惫懒地躺在台阶上。
但刚才的问题已经在他的心里埋下了种子,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如今也休息够了,再站到晌午,到时候领你去斋堂。”
吕谦摇了摇头,迈步走上台阶,来到偏殿前,他站在刚才的位置上冲地上的王也喊道。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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