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谦顺着店小二的指引来到了那棵大槐树下,这里人声喧闹,数不清的人影朝着庙宇叩拜,脸上的表情虔诚而又狂热。
“礼敬天地神明,祝祷天尊老母,老母慈悲心肠,特遣仙师点化众生。”
他面无表情地从信众中穿行而过,和周围狂热的气氛格格不入,随着他越发靠近城隍庙,那些荒诞的祭品越发映入眼帘。
珠宝金银、稚童女子、血肉人牲
道路边插着两排木架,其中一排上绑着不少六七岁的小孩子,鲜血脏器从他们的身上流出,已经干涸的红褐色血迹遍布木架下的土地。
另一排木架上挂着几位妙龄女子,她们衣衫破碎,身下也流淌着干涸的血迹。
庙门口,摆着一大四小五尊神像,中间最大的是无生老母,剩下的四尊乃是拿着书卷的孔子、盘坐莲花的佛祖、倒骑青牛的老子、捆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可谓是中西结合,杂乱无章,纯属东拼西凑。
一口大锅架在庙门旁的火焰上,里面熬煮着黝黑腥臭的汁液,几名彩衣人手持长勺从锅里舀出黝黑腥臭的汁液,散给了排着队等候的狂热信徒。
“全性的畜生,给道爷滚出来!”
吕谦解剑在手,一道凌厉的金辉剑芒朝着面前的庙门轰去,将庙门上的牌匾轰至碎屑。
他持剑在手、脚下步履不停,一剑去后再挥一剑,朝着庙门旁的大锅凌空挥去,剑气再起,直接掀翻了那一口翻涌着的黑水的大锅。
“啊,符水,我们的符水”
腥臭浓稠的汤汁飞溅而出,直接浇在了那些彩衣人身上,滚烫的温度让他们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原本排着的队列的信众们见此纷纷红了眼。
他们争先恐后地扑在彩衣人身上,撕咬着他们的血肉,尽力舔舐那些腥臭的汤汁。
场面一时乱作一团,尘烟翻滚的庙门内,一个头戴毗卢帽、身披道袍、手拿十字架,浑身带着金银珠宝的精瘦男子从尘烟中冲了出来。
“呵,我当是哪家道爷下山了,原来还是个毛头崽子。”
那精瘦男子先是慌不择路地踢翻挡路的神像,正欲逃跑,但等他瞥见吕谦那稚嫩的身形,原本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丁零当啷”
随着他一动作,原本挂在他身上的金银珠宝叮当作响,清脆的声音响彻庙前的广场。
“小子,你”
还没等他笑着放出几声狠话,吕谦提着剑身形一闪,朝着他直冲而来。
“砰!”
裹着层层劲力的拳头直接朝着那精瘦男子的胸膛印了过去,水波一样的劲力荡漾扩散,打的男子胸口爆出一声闷响,倒飞着冲入庙内。
尘烟中,几根血红的钢针从庙中激射而出,朝着吕谦直刺而来。
“叮!”
吕谦手中拂尘一转,三千白丝宛如化做柔柔水流,将钢针卷到了地上,几道黑气从钢针打出的孔洞中飘飞而出。
“嘿嘿嘿,原来还是个天才,老子最喜欢杀的就是你们这些正道名门的天才。”
那精瘦男子袒露着外袍从尘烟中走出,撕裂的外袍下,光芒璀璨的厚实金甲上被印出了一个深深的拳印。
他低头看着胸口的拳印,抹去了嘴角流出的鲜血,“这拳头,像太极又不像太极,倒有几分吕家如意劲的味道。”
“还好老子练过血祭之法,要不然还真就让你一拳夯实了,小道士,今天就留下吧。”
他挥舞着手中金碧璀璨的十字架,站在庙门前朝着下方混乱的信徒大喝一声,“这妖人不敬老母,不尊本道首,谁能杀了他,本道首记他三十功。”
场下原本哄抢着符水的众人闻言顿时看向吕谦,眼神中的贪婪流露而出。
“三十功,能换不少金银了吧?”
“换什么金银,三十功够让道首讲道授法了,这小妖人是我的,你们谁也别跟老子抢。”
……
深深的贪婪从这些狂热的信徒眼中流露而出,好似面前的吕谦不是一个人,而是数不清的财宝金银,但看着对方手中绽放光彩的木剑却有些畏畏缩缩。
很快,当一个人忍不住朝吕谦冲了过来时,原本徘徊不前的众人纷纷紧随其后张牙舞爪地朝着吕谦冲了过来。
“贫道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铲奸除恶】这四个字中,铲奸要在除恶前面。”
“因为你们这些失了人心、披着人皮的家伙,就是所谓的奸邪。”
他运起望气术,确定对方只是一群普通人,但他们眼神中那深深的狂热却让他手中拂尘轻转,这是一群被洗脑了的信徒。
自古以来,邪教要想发展,一般专挑偏僻落后的地方扎根,然后发展信徒洗脑,尤其是重点对老人和妇女下手。
因为老人和妇女不仅容易上当,还能通过他们掌控一个个家庭,不断影响下一代,从而扩大影响力。
而这种被洗脑的信徒也是正派围剿搜寻的阻力,他们帮助邪教隐瞒行踪,甚至用生命去阻拦正派势力的围剿。
吕谦手中金剑大放光芒,璀璨耀眼的金光蔓延整个幽黑的剑身,他一手执剑,一手挽着拂尘,面色沉静无波。
一圈圈涟漪从虚空中生成,转眼间便堆叠成了道道奔腾翻涌的浪花,吕谦脚下一踏,浪花奔涌翻覆,排空巨浪由劲力汇聚流转,淹没了那些冲在最前面的信徒。
鲜红的血液从浪花的水流中晕染而出,那些冲在最前面的的狂信徒们在劲力的肆虐奔涌中被撕成了残尸碎屑。
“贫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等我杀了这畜生,还留在此处的就陪着畜生一起下地狱吧。”
还没等残存的狂热的信徒反应过来,他脚下踩着涟漪,身形化做残影再次冲到精瘦男子身前。
吕谦手中金光大放,木剑宛如化做了流光残影,从四面八方朝着精瘦男子直刺而去。
那精瘦男子还没从吕谦这个正道人士杀普通人的事中缓过神来,耀眼锋锐的金光眨眼便至,他挥舞着手中的十字架抵挡。
但碧玉金银做成的十字架在木剑的挥砍下仿佛泥塑一样,在流光剑影中断成几节。
“啊——”
道道金光划过他的四肢关节,精瘦男子咬着牙从嘴中吐出几根猩红的钢钉,朝着近身的吕谦刺去。
这是他用生人鲜血配合着各种污秽毒药之物练就而成,专破修行之人的清正手段。
三千白丝在虚空中划过,一时宛如流水,卷着钢钉调转方向,一时又宛如锋锐的刀剑,剑锋刀芒所过之处,温热的血肉喷洒而出,却不粘白丝半点。
“啊!”
猩红的钢钉被拂尘卷着钉在精瘦男子的眉心,漆黑的雾气从伤口中冒出。
“噗通!”
精瘦男子瞪着无神的双眼,转眼间便跪倒在了地上。
“一报还一报。”
吕谦转身挥剑,手中木剑顺着男子耷拉着的脑袋斩下,一颗染满了鲜血的头颅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他转身看向庙前广场上的信徒,因为吕谦的霹雳手段,有些人已经退走,但留在此处的还有不少。
他们看着地上死相狰狞的头颅,却没有半分胆怯,甚至朝着吕谦怒目而视,咒骂声一时不绝于耳。
“大胆狂徒,你把道首怎么了?”
“你这妖人,就不怕天尊老母降罪吗?”
……
“看来诸位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吕谦看着这些已经没了是非分辨能力的众人,脸色淡定,他周身洋溢着道道水浪,转眼间又化做了一道排空巨浪。
他拂袖一卷,一道浪花吞噬了身旁的无头尸身,转眼间便被涌动的劲力撕成了碎屑。
“哗哗哗”
浪潮涌动,转瞬间便席卷了整条巷道,吕谦踏着浪花从城隍庙的街道里走出,淡定地朝着别处走去。
“除恶务尽,放任你们这些流毒散布,贫道也不放心,既然如此那就学一回北帝派。”
吕谦抬步朝着城外走去,“这刚正狠辣的作风有时候蛮有用的。”
“全性妖人要死,助纣为虐,失了人心的畜生也该随之而去。”
……
吕谦的路程继续行走,走出这座秦岭小城之后,他看到了一群学者打扮、身材有些矮小的人摆弄着各色仪器,好像正在对着山川地势描摹。
“等会,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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