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黎回来第一天,皇帝对她的漠然冷落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为何隔了一日突然态度大变?
如果是假的,又为何要如此伪装?
今日当着众嫔妃和公主的面,皇上如此维护晏九黎,是想借着这场洗尘宴告诉其他人,晏九黎不能惹?
可若皇上当真想维护晏九黎,为何没有提前跟太后沟通好,竟让太后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
皇后目光落在皇帝面色,眼神若有所思。
顾贵妃见太后吃瘪,宴宝瑜被打,心头一阵阵气怒。
她既不担心太后,也不心疼宴宝瑜。
她就是见不得晏九黎这个贱人得意。
“皇上!”顾贵妃站起身,控诉道,“长公主打伤武阳侯,还冒犯太后,打伤太后娘娘身边的太监,臣妾亲眼所见!她甚至拿簪子抵着太后的脖子,这些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此言一出,席间有人到抽一口气。
长公主拿簪子抵着太后?
晏玄景下意识地看向晏九黎,却见晏九黎旁若无人地用膳,对顾贵妃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笃定他不敢对她如何。
晏玄景攥紧筷子,眉心多了几分隐忍:“七妹在西陵受尽屈辱,以一己之身平息两国战争,还让西陵主动归还齐国失去的三座城池,是齐国功臣,不可能做出不敬太后的举动。”
顾贵妃急道:“皇上,臣妾说的都是真——”
“够了!”晏玄景脸色沉了下来,语气薄怒,“今晚是给九黎准备的接风洗尘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太后怔怔看着晏玄景,眼底温度褪去,只剩下寒心失望。
这是她的儿子。
在听到晏九黎拿簪子抵着她时,他连问她一句都没有,就坚定地认为晏九黎不会对她不敬。
他是被晏九黎灌了什么迷魂汤?
太后阴沉着脸,转头看向晏九黎:“九黎,你敢做不敢认吗?”
晏九黎抬眸瞥她一眼:“太后想让我认什么?”
“当然是——”
“顾贵妃去你宫里告状的时候,太后大概忘了自己有个亲生女儿吧?”晏九黎眼神漠然,眉眼透着嘲弄,“七年前你哭哭啼啼求我一定要活着从西陵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没想到我会真的回来?我已分不清太后那时的眼泪是真是假,更不敢确定太后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在西陵,这样才能成全我为了齐国豁出性命的刚烈风骨?”
太后脸色暴怒:“逆女,你住口!”
晏九黎眼神冰冷:“可惜我没死,我从西陵回来了,你们一个个都很失望,觉得我给你们脸上抹黑了是不是?”
“就像一个闺中女子平白受了贼人侮辱,明明她是个受害者,明明罪魁祸首是那个该死的贼人,可所有人都叫嚣着让她去死,她不该活在世上丢人,她失去贞洁就是原罪!”
“清白被毁,主动求死才是身为刚烈女子该有的傲骨?”
“我偏不。”
晏九黎缓缓环顾眼前这些所谓的亲人,一字字,一句句,冷厉得让人心悸:“本宫偏不如你们的愿。”
“我要好好活着,等着看你们一个个跌入泥潭,让你们为自己的自私自利和薄情寡义付出代价!”
“你们可以用任何罪名编排我。”
“肮脏下贱,残花败柳,不忠不孝,残暴嗜杀,弑母弑君……本宫无所谓,你们想怎么说怎么说。”
“本宫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除了残忍嗜杀之外,本宫即将再添一个罪名。”
“搬入镇国长公主之后,本宫还要选貌美体贴的面首进府服侍,本宫要日日宣淫,风流快活,正好全了你们爱造谣的癖好。”
“让京中有身份、有地位、相貌好的世家公子都准备好。”
“我选到谁,谁就得从命,否则本宫会让他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残暴嗜杀!”
一句句一字字,像是宣战。
在场之人脸色发白,被她震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太后和顾贵妃脸色煞白僵硬。
其他人也都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一尊尊木雕。
晏玄景攥紧手里的筷子,不敢置信地盯着晏九黎,他对她已经如此容忍,她还要得寸进尺?
让世家公子做面首?
她到底怎么想的?
“诸位慢慢吃吧。”晏九黎站起身,推开眼前的碗筷,“本宫吃饱了,告辞。”
话落,人已绕过桌案走了出去。
广阳殿里一片静寂无声,众人眼睁睁看着她跨出门槛,竟无一人开口。
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空气凝滞,压抑不安。
晏九黎跨出殿门,抬眸对上了宴宝瑜那双阴冷怨恨的眸子。
惩罚已结束,宴宝瑜娇美的脸上一片红肿,此时她盯着晏九黎,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攥紧,眼底迸射出恨意:“贱——”
啪!
晏九黎走过去,抬手给了她重重的一巴掌,眼神幽冷无情,像是地狱来的索命死神。
“这才是开胃小菜。”晏九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嗓音里蕴藏的寒气让人浑身发冷,“以后还有更多的好戏等着你,宴宝瑜,你慢慢享受。”
晏宝瑜僵在原地,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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