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天刚放亮,陆云深和何知恩就起来了,开始在房间里锻炼,热身之后出门去跑步。
二人在路上闲聊几句:
“一宿没回来,你弟莫不是爬我妹床去了?”
陆云深冷冷地看他一眼。
“这就是所谓的给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陆云深眉骨锋利地看着前方:“我不同意他俩在一起。”
何知恩蹙眉:“就因为我妹身体不好?身体不好可以养,你说标准我照着养就是。”
陆云深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他:“你不当兵了?”
何知恩看向远处:“想,当然想。他们都说我一路顺风顺水的我还不信,原来我是集两个人的好运于一身,得还债。”
“将来还不是一样?”
“那你今年的饭留到来年吃怎么样?”
陆云深语塞,恼火地踢着面前的积雪:“我们是最好的搭档,你有大好的前程?”
何知恩,笑着说:“大好的前程?就应该拿我妹的命换?”
陆云深愣了一下,随后说:“你让我跟兄弟们怎么交代?”
“实话实说。我妈都是为了我,所以这也是我的错,我忽视了家里的两个妹妹。”
何知恩清晰地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什么,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不能以没主动参与就漠视其中属于他的错误。
陆云深拍拍他的肩膀,二人继续以往的早操。
陆今安从何惜房间出来的时候,被堵在门外的两个大哥逮个正着,一个潦草小狗,两个身强力壮的“训狗师”。
何知恩看了一眼怒气值拉爆的陆云深:“你看,到底是爬床去了吧。”
何惜拿着牙刷开门准备洗漱,被门口的阵仗喝住了:“怎么?大早上找茬?”
眼尖的何知恩一眼就看见何惜脖子上的“草莓”,眯了眯眼,锐利地盯着陆今安,问陆云深:“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陆云深叹了口气:“你揍吧。”大有大义灭亲的态度。
再回来时陆今安的嘴角带着伤,何惜斜倚在门框上嘲笑他:“爽吗?”
“扑哧”陆今安笑出声,目光落在何惜身上:“什么时候能跟你切磋,那才爽。”
两位大哥的表情严肃起来,显然是揍轻了,陆今安被陆云深锁脖带回房间,何知恩跟在何惜身后去吃早饭。
一时无话,各吃各的。
中午开车就回了镇上,何惜都没来得及出售她的商品。
何知恩这次终于是和杜蓉说上话了,看见是自己的大儿子来看望她,杜蓉张了张嘴,老泪纵横地不敢看儿子。
都怨何惜,她要是死了就没有今日的事,她怎么还没死,她该死的。
“妈,你到底做没做过伤害小惜的事?”
“没有。”杜蓉说的坚决,没有任何的犹豫。
“妈,我决定复员回家了,你说不说都不重要了。”
“什么?”杜蓉惊起,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紧紧攥着铁栏杆,“是不是何惜那个贱人逼你的,我就应该早点弄死她。”
“坐下,老实点。”身后的警员将杜蓉按住,奈何她不肯配合,最后出动了警棍。
只见陆云深同他们那边的警员说了点什么,起先警员的表情是拒绝,再后来是有些为难,那个警员出去一会,再回来时叫走了对面押着杜蓉的两名警员。
何知恩突然不认识眼前的母亲了,她以前是很温柔的一个人,现在……
他威胁杜蓉:“妈,你要是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等他们查出来我也会被追究责任的,你现在是在帮我。”
最能牵动杜蓉的就是何知恩了,她说:“最后的法阵就在咱家的李子树下。”
“哪棵李子树?”
“就是那棵。”
“妈……”何知恩显然不想同母亲再扯皮下去,越快地补救对小惜的伤害就越小。
“哎……就那棵她最喜欢的早李子树。”杜蓉索性破罐子破摔,“她每次去到那棵树下吃李子都说头疼的那棵,每一年她都要去到那加强阵眼,加固的时间就是李子熟的时候。”
一旁陆云深闻言微怔,最终没说一句话,甚至没有任何感慨。
何知恩低下头,沉默半晌后,脸上带着泪水:“所以你就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小时候她不吃李子我拽着她去吃的时候你是什么感想?庆幸吗?还是你也曾犹豫过?”
杜蓉抱头痛哭:“我也没办法,只能是你出人头地我和你爸才脸上有光,对得起祖宗。”
“用不着你对得起我们何家的祖宗。”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是何爷爷和何奶奶来了。
“我正式通知你,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们何家的儿媳妇了,因为你不配。何季你自己说。”何爷爷看着身后的二儿子说。
何季是何惜的父亲,排行老二。
何父看了一眼父亲,叹了一口气,面对杜蓉说道:“我们离婚吧。”
杜蓉觉得震惊和愤怒:“你要同我离婚?我为了谁啊,那是咱们共同的儿子。哈哈哈哈。”
杜蓉大笑起来,指着何爷爷说:“你个老东西,别人家都是盼着儿子过的好,你让他同我离婚?你个没安好心的。你怎么还不去死,年轻一辈儿的都让你方了。”
(方:可以理解为克谁,克制谁谁的意思。)
何知恩斥责杜蓉:“妈,注意你的言辞,那是爷爷。”
“屁,什么长辈逼儿子离婚。”
何奶奶瞄了一眼杜蓉:“幸亏孩子不像你。走吧,她的判决政府会定的。”
“现公布如下判决:被告人杜蓉,因从事封建迷信活动,情节严重构成犯罪,严重扰乱社会秩序,损害他人身体健康,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立即执行。”
文革时期的封建色彩是严厉打击的,主张破除四旧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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