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饭局沈聿被几个倚老卖老的家伙灌了些酒,人是被岳子封送回来的,刚好碰上陆漫漫来找他。
陆漫漫把他的手机调了静音,让他能睡个安稳觉,沈聿醒来时才发觉已经天黑。
厨房有响声,他从卧室出来,见陆漫漫用砂锅煲了粥,端到餐桌上,抬头笑着说:“你醒啦。”
沈聿站在门口,很静地看着她。
“怎么了吗?”陆漫漫问。
“我们的婚约取消吧。”沈聿开口。
陆漫漫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为什么?”
“沈家现如今的处境,这门婚事已经不合适了。”沈聿道,“趁早划清界限,对陆家的影响才能降到最低。”
他绅士,句句为她考虑,陆漫漫却一点都不高兴不起。
“你是因为怕拖累我,才想取消婚约,还是本来就不想和我结婚?”
沈聿这几日忙得心力交瘁,声线染上两分沙哑,但依然温和,对她说了声抱歉:“是我对不住你。”
“谁要你道歉。”陆漫漫扁了扁嘴巴,想哭,忍也忍不住,“是我自己要喜欢你,不怪你。”
她红着眼睛走到玄关换鞋,拉开门都走出去了,又回过来,带着哭腔的声音跟他说:“小九下午给你打电话了,说有事找你商量。”
转达完再也控制不住决堤的眼泪,哭着跑了。
沈聿揉了揉额头,拿起桌上的手机,拨给霜序的电话无人接听。
他拿起外套下楼,回到沈家时,佣人告诉他,霜序小姐两个小时前出门了。
霜序现在不常主动给他打电话,她要跟他商量什么事情?
沈聿今天没来由地有几分心神不宁,一边重新拨打她的号码,一边走出家门打算出门找人。
车灯照进院子,霜序回来了。
她看见夜色中沈聿的身影,把车停下,下车走过去。
“哥。干爸的事怎么样了?”
“还在想办法,别担心。”沈聿温声说。
他总是习惯性地把她当成需要他保护的小孩,想把外面的风风雨雨都与她阻隔开。
“下午找我什么事?”
霜序不想再给他增加压力,更不想让把她当宝贝一样抚养长大的沈聿知道,她在拿自己做那种交易。
反正贺庭洲没答应。
“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找过庭洲哥。”
沈聿笑了笑,道:“庭洲性子冷,跟谁都不亲近,他会给我两分面子,但这次的事是个烫手山芋,他帮忙是情分,不帮也是应该的。”
“吃饭了吗?”他问。
霜序摇头,他拍了下她脑袋:“再忙也要记得先吃饭。厨房给你煨了粥,去吃点。”
晚上霜序躺在床上,回想着贺庭洲捉摸不定的态度。
如果这次连沈聿的面子都不好用,那她把自己当做筹码跟他谈条件的时候,他到底是愿意接受这个交换,还是单纯地想要作弄她一遍?
心烦意乱。
有没有人能发明一台翻译机,把贺庭洲的心思解读成人话?
翌日上午,霜序去了一趟飞雪。
她这几天都在医院陪护,公司积攒了一些事情等着她处理。
到公司时发现舒扬来了,正在办公室里签批文件,她刚做完一期化疗,戴着帽子,仍然挡不住脸色的青白。
“你怎么跑来了?”霜序推门进去。
舒扬放下文件,示意小廖把办公室门带上,小廖把门关上,自己却留在了办公室里。
舒扬说:“我听说你家里出事了,正好今天吐得不厉害了,过来把这些琐事处理了。你干爸情况怎么样?”
直到这时,霜序一直不能言表的忧虑、彷徨,才能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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