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序知道搭乘那架为她准备的专机回来意味着什么。

    但她还是回来了。

    她来的时候没有告诉其他人,也没有去找贺庭洲。

    她知道贺庭洲会来找她——正如贺庭洲笃定她会登上那架飞机一样。

    “我给你做了蛋糕。”她说。

    贺庭洲坐到台阶上,把她抱过来:“我知道。”

    霜序看他一眼,没再出声。

    贺庭洲目光在她身上游走  ,她穿了孔雀绿的泳衣,浓翠的颜色与汤泉相得益彰,那一身柔腻肌肤像不小心倾倒进池里的牛奶。

    这衣服竟然是系带式,绕到颈后系了个蝴蝶结,贺庭洲在她背后饶有兴致地研究着

    她说完,感觉到轻微的拉扯感,是贺庭洲用牙齿咬住她颈后的系带,慢慢拉开了。

    带子往下滑落,她下意识地抬臂抱住:“你别闹,子封哥他们在隔壁打牌呢。”

    贺庭洲混蛋极了:“你喜欢的话叫他们一起来泡。”

    “你有病吗。”霜序身体往前滑,想跑,贺庭洲手臂横到腰间,轻而易举把她拖回来。她后背撞到他身上,激起一片水声。

    贺庭洲的手上移,从她按住的衣料下探入,虎口的形状呈托住。

    “每天就吃那么点东西,倒是懂事,都长在该长的地方。”

    “……”霜序用手肘撞他,撞得贺庭洲闷哼一声,随即又笑起来。

    胸膛的轻微震动里透出愉悦,还未至零点,但二十九岁这年的生日他很开心。

    所以费这么大劲安排飞机把她接回来,就只为了这个吗?早知道就不回来了,跟小廖一起留在南城旅游多……

    温凉的唇携着滚烫的气息落在她后肩:“我很喜欢。”

    霜序的腹诽戛然而止:“喜欢什么?”

    “你的礼物。”

    霜序静了几秒:“我没送你礼物。”

    贺庭洲却说:“我收到了。”

    也就是一晃神的功夫,她的手腕被贺庭洲捉住,拉开,浸泡着药香的温泉水,柔软而暖洋洋地包裹着她。

    这是一次缓慢到极致的体验,节奏随着泉水的轻缓流动,霜序的体温被热气熏得升高,最后的高峰也来得柔和而匀长。

    她细而急的喘息还未平复,听见贺庭洲问她:“宋霜序,你今天为什么回来。”

    霜序说:“不是你想要我回来的吗。”

    贺庭洲又问:“除此之外呢?”

    霜序顿了顿,闭上眼睛装没听见。

    贺庭洲骤然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转眼之间颠倒翻转。

    他将霜序反压在池边,手臂垫在她背后,打开她双膝,这次是截然不同的强势与野蛮。

    霜序情不自禁地发出短促而甜腻的叫声,马上咬住唇,贺庭洲伏在她耳边,像一个执着而严酷的审讯官,逼问她:“为什么不回答?”

    霜序也是硬气,就是不屈从他的淫威,扭开脸不理他。

    贺庭洲顺势啃咬她细白颈,咬红艳的耳垂,沉哑的嗓音沙涩地磨砺着她的听觉:“犟骨头。”

    他今天放纵得厉害,霜序的理智都被卷入疾风骤雨之中,温泉清凌凌的水声掩盖住小院里的放浪形骸。

    她扛不住的时候一口咬住了贺庭洲的手,他并不躲,只是借机将她扣得更紧了。

    贺庭洲从背后环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安抚而轻柔的吻落在她耳根。

    等她缓过劲来,他才又问了一句:“小公主,喜欢我吗?”

    怔愣只是一瞬间的事,霜序回答:“不喜欢。”

    “嘴这么硬,上辈子做地下党的?”贺庭洲单臂抱起她,让她后仰着,脊背没过水面。

    池水深度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后背探不到底,霜序本能地紧紧扒在他身上。

    贺庭洲稳稳当当揽着她腰,让她在沉水的威胁里重新回答,“再给你一次机会。”

    “……”霜序忽然松开抱他的双手,一个灵活地翻身,一尾鱼一样从他手里滑走,游到池子的另一边,扶住池沿的石头。

    贺庭洲一愣,挑眉低笑:“忘了你是条美人鱼。”

    霜序精致的眉、明澈的杏眸,都在水汽中愈发清晰起来,她在汤池的对面看着贺庭洲,反过来问他:“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你希望我喜欢你吗?”

    贺庭洲道:“你觉得我在你身上费这么多心思,帮你瞒着你哥,每天像见不得人似的东躲西藏,是因为好玩吗?”

    “我在等你喜欢我。”

    隔着池水,水雾氲进霜序如清泉一般干净的眸,她看着贺庭洲涉水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托起她脸颊。

    他长睫下的黑眸没有平常的散漫,而是少见的认真,直直望进她眼底最深处,让她心口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宋霜序,我在等你的眼睛能看到我。”

    心跳的节奏都融化在温热的泉水中,霜序睫毛轻颤两下:“我又不瞎,我当然能看到你。”

    “别装傻。”贺庭洲说,“我是长得太丑,给你丢脸了,还是你睡完我不想负责,承认喜欢我就那么难?”

    霜序把他曾经说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不是你自己说,我的喜欢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嘴欠是把回旋镖,迟早飞回来扎自己一刀。

    “……”贺庭洲舔了下后槽牙,半晌叹了口气,失笑:“还记了我什么仇,要不都说出来,今天一块清算干净。”

    别的其实无所谓,他一贯毒舌,听过也就过去,只有这一句太过伤人,让人耿耿于怀,难以忘记。

    “多着呢。”霜序说,“罄竹难书。”

    贺庭洲双手捧起她的脸,眼尾上扬的那一点弧度,温柔又多情:“我道歉,好不好?”

    霜序一脸冷酷:“那你道吧。”

    “我承认我嫉妒。我心胸狭隘。我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贺庭洲承认得倒是爽快,“不然你请我吃个蛋糕,解解气?”

    他说着,果真拉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拍了两下。

    霜序无语地把手抽回来,却注意到他虎口的一圈红色牙印。

    “你的手……”

    她不知道自己咬得这么重,都破皮了。

    贺庭洲无所谓地瞥了一眼,还有闲心夸她:“牙挺整齐。”

    霜序蹙眉披上浴袍,拉他上岸,打电话叫工作人员送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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