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欺负陆漫漫,就贺文婧护犊子的劲儿,得带着打手杀上门去报仇。
徐桢有条不紊地向饭局上的各位领导解释贺庭洲的离场,然后小步追上贺庭洲,在酒楼门口为贺庭洲打开车门,一边又汇报道:
“酒吧老板通知了沈总,沈总已经先行赶到医院了。”
贺庭洲指骨挂在车门上,侧眸睇向他的眼神泛着冷幽:“你是便秘了吗,说一句话得缓冲五分钟。还有什么没说的,一次性说完。”
徐桢头皮发紧:“没有了,都说完了。”
贺庭洲冷冷收回视线,上车。
医院ct室,霜序陪陆漫漫做完了检查,医生看完片子,说:“骨头没事,一点软组织损伤而已,回去休息几天就行了。”
霜序的心这才放下来,来医院的路上陆漫漫靠在程湜也肩膀上,哭得梨花带雨,把她吓够呛。
陆漫漫虚弱地托着自己肿胀的手腕:“你确定吗医生?我都快疼死了,肯定骨折了。”
“你要是信不过我就再换家医院查查。”
“信得过。”陆漫漫说,“你这有没有手骨折的片子,借我用一下。”
医生:“没有。”
“那你帮我包个纱布。”
急诊科医生工作繁忙,不耐烦道:“你这又没伤口,包什么纱布?”
“没事了,您忙。”霜序赶忙把陆漫漫拽了出去。
最后陆漫漫还是去问护士借了纱布,在手腕上左三圈右三圈,缠得太厚想动都动不了。
霜序看得莫名:“你干嘛呢?”
“你不懂。”陆漫漫说,“现在程湜也觉得我是为了保护他才受伤的,可内疚了,我要好好利用一下。”
同样也很内疚、觉得她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霜序:“……”
敢情都是戏。
不过虽然有装的成分,陆漫漫替她挡的那一下是结结实实的。
“其实你不用替我挡的,我能躲过去。宋乐颜是冲我来的,你这纯属是无妄之灾。”
“你不要内疚啦,我那就是本能。我愿意这么做,是因为你值得啊。”
霜序是有些感动的。
陆漫漫又说:“而且,你要是没躲过去,真受伤了,我表哥知道得宰了我。所以不如我自己把握时机,英勇献身,那我就是英雄,他少说得送我两个包犒劳我。”
霜序的感动化掉了,点点头说:“一箭双雕,还是你厉害。”
“错!”陆漫漫冲她挤挤眼睛,“是三雕。”
霜序搀扶着陆漫漫回来时,该到的人已经都到了。
沈聿叠腿坐在休息椅上,不远处,那帮姐妹花鹌鹑似的站在墙边,宋乐颜臭着脸谁都不想搭理。
姐妹花的父母家人已经赶到,在他面前弯着腰,低声下气地替女儿道歉赔不是。
沈聿不置一词,冷漠的态度让他们愈发心慌。
见她们回来,沈聿起身:“怎么样?”
霜序刚想回答,陆漫漫抢先说:“很严重,医生说差一点就骨折了,还好我本来就结实。要是砸的是霜序,我都不敢想。”
她甚至带上了恰到好处的一丝丝哽咽,霜序再次见识到了他们贺家祖传的演技。
沈聿目光果然沉了沉。他接了两杯温水给她们,温声说:“让司机先送你们回去休息。”
陆漫漫哪肯错过好戏,忙掐了霜序一把。
她掐得还挺疼,霜序忍住没弹起来,说:“事情还没解决完,我们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贺文婧着急忙慌地过来,拉起陆漫漫的手:“骨头没事吧?疼不疼啊?心疼死我了。”
陆漫漫马上靠在她怀里呜呜地撒娇喊疼,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
崔宁紧蹙着眉心走过来,亲切地问:“漫漫的手怎么样?”
贺文婧又气又急:“我们漫漫从小娇生惯养的,她闯再大的祸,我跟她爸都没舍得打过她一下。”
“我咨询过医生了,这种程度的伤不会伤到筋骨,不管怎么说,这事是乐颜不对,我已经教训过她了,让她好好给漫漫道个歉……”
“道歉有什么用?”贺文婧说,“我们家不稀罕道歉!伤不到筋骨你就想算了吗,她受的罪呢?你被砸一下不疼啊。”
崔宁何时对人如此低三下四过,脸色也不大好看:“那你想怎么样?”
“除非你们让漫漫砸回来,让你女儿也受个伤,那我们就算扯平了!”
崔宁抿了抿唇,忍耐着说:“今天这事本来就是个误会,乐颜跟霜序姐妹两个从小就爱置气,她今天冲的也不是漫漫……”
“是吗。”一道凉淡的嗓音插进来。
贺庭洲抄着兜,外套挂在胳膊上,冷锐的眼皮半抬:“那她冲的是谁?”
沈聿站在另一侧,睇来的眸光同样冷淡:“你的意思是,冲小九就没关系了吗。”
空气倏然变得很静。
饶是崔宁,此时的脸色也有些僵硬。
宋乐颜冲的是霜序,大家心知肚明——但这话自然不能当着沈聿的面直白地说出来,他向来把霜序护得像眼珠子。
何况,现在还有个贺庭洲。
他的脾性,最让人捉摸不透。
崔宁把宋乐颜拉过来,语气半是哄劝,半是强硬:“给你姐姐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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