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序哪里想到这么寸,刚到家就被抓个现行。

    她条件反射地把贺庭洲往自己身后拉了拉,仿佛能把他藏起来似的,眼神是显而易见的心虚:“哥,你怎么还没睡?”

    “在等你回来。”

    这么晚她还待在外面,沈聿哪里能高枕安寝。

    从他的窗口一样能看到那个位置,他们在那里抱了多久,他都知道。

    大晚上开着车跑到20公里外的女友家楼下,凌晨两点在马路上抱了半个多小时——

    沈聿的沉稳与冷静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他也没有过为哪个女人头脑发热的血气。但不代表他不懂,这种每一个字都冒着傻气的行为叫爱情。

    霜序会把贺庭洲带回家,是他没想到的。

    她从来不是一个叛逆过火的小孩。

    贺庭洲心安理得地站在霜序身后:“哟,那等了挺久吧。”

    那个挑眉不要太得意。

    沈聿瞥他一眼,视线从他的睡衣滑过:“你梦游了?跑这么远。”

    “我来见我女朋友,还需要梦游这种借口吗。”贺庭洲说,“想她了,就来了。”

    “你来不需要。”沈聿淡淡道,“但你半夜闯到我们家,最好还是有个合理的理由。”

    贺庭洲低头,用一种状似悄悄、实则刚好能让沈聿听见的音量对霜序告状:“你哥好像不太欢迎我。”

    “是我带他上来的。”霜序说,“已经很晚了,今天让他在家里住一晚行吗?”

    来了自然没有赶人走的道理,何况要顾及她心情。

    沈聿道:“庭洲睡客房吧。”

    贺庭洲也不跟他争,手指捏住霜序的袖子:“我不能跟你睡吗?”

    霜序说:“哥,我想让他在我房间睡。”

    沈聿当然不可能同意:“未婚男女,没有在家里同住一间房的规矩,就算是男女朋友也不行。”

    霜序知道不合规矩,但今天情况特殊,如果是平时她也不会如此出格。

    “就这一晚。我们不会乱来。”

    沈聿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形容自己的心情:“你多久回家一次?就回来这一晚,他离开你就不行了吗?”

    “他失眠,没有我他睡不好。”

    “你的意思是,遇到你之前的二十八年,他都没睡过觉吗?”

    沈聿很少、或者说从来不会对她如此严厉,霜序也从来没有这么不听话过。

    她一时词穷,找不到反驳的点。

    贺庭洲:“你哥好凶啊。”

    霜序用胳膊轻轻撞他一下,让他别说话。

    “以前是以前,在我眼里他的感受比那些不成文的规矩重要。”她央求沈聿:“哥,你当没看见行不行?你生日时那个愿望我还没有许,我现在把它用掉,可以吗?”

    沈聿总是满足她所有愿望,这一次却让他如鲠在喉。

    彼时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把愿望用在这种地方。

    霜序握住贺庭洲的手腕,把他带进房间,关门的时候她对沈聿说了句:“晚安,哥。”

    贺庭洲在她身后冲沈聿挥了挥手:“晚安。”

    沈聿:“……”

    门关上,他揉了揉额头,不知是不是窗未关好,总觉得有风漏进来。

    霜序的卧室是一间套房,她搬出去时带走的东西不多,这间卧室里依然保留着她从小长大的痕迹,八岁到十七岁的童年与少女时光。

    白色纱幔悬挂在房顶,轻纱垂落,床单是付芸为她准备的,粉色纯棉缀着白色花边,这张公主风的床跟贺庭洲的气场简直风格迥异。

    他侧身躺在床上,枕着手臂看着霜序,她留了盏壁灯,和他面对面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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