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之际,天际渐渐染上了一抹温柔的残红。
天上云朵被夕阳镶上了金边,金边内是夕阳红印出的淡淡粉红,显得越发轻盈如棉。
齐冠首面色苍白地坐在一座新修坟前,整个人显得比云朵都轻。
“主公,你受了内伤,还一连几日不用膳绿缚将军在天有灵,知道您如此对自己,定也不得安宁。”
关山衣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上前来劝人了。
齐冠首转头看向关山衣:“人真的会有灵吗?”
“信则有灵,不信则无灵。”关山衣见齐冠首这次终于理了自己,眸色微松。
“我连自己都不信。”
“主公”
“此次再次大败,齐氏兵将不会再服我了。”
“不是您无能,只是对手太强”
“输了就是输了,倒也不必找这许多借口。”
“主公”关山衣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实话:“齐长旖突然现世,齐氏兵将如今人心浮动。”
齐冠首苍白的唇勾出一丝浅笑:“他们想换下我,让齐长旖掌权?”
关山衣用齐氏兵将的原话回道:“他们言您到底年纪尚浅,需要再磨炼几年。这成长的几年,可与长辈再好好的学学本事。”
“就是说让我以齐长旖为首,继续做继承人?”齐冠首点头:“倒不是直接废了我,而是想出用这法子稳住我,也算是个能人。”
但凡有权欲心的人, 就不会放任自己失权,但如果只是短暂的失权,被夺权的那人就会觉得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齐长旖赌的就是他这个心理。
关山衣沉声道:“权力一旦放手,届时她是否再还于您,都将由她说了算。齐长旖行此策,能不能说服你倒不一定,她的目的,是为了说服那些尚还忠心于您的人,也会因此而转支持她。”
毕竟主公接连大败是事实,齐长旖说的是主公还要虚心向“学”,而她只是在主公“学”的那几年,代掌齐氏罢了。
因为齐长旖自身年纪已经很大了,所以她说的这话,便变得十分可信。
“她到了?”
关山衣道:“听说是去了元州一趟,见了旧友,暴露了行踪,被当地豪强随氏给追击了,不过我看随氏那边部曲的作战方法,很像权军那边的做战方法,那些私兵里面应该混有权军。随氏也公然投了权王。 ”
“追上了?”
关山衣面露嘲讽之色道:“齐长旖那边即使生火拦道,也没有拦住追击上来的兵马。直接在原地散了兵,隐藏行踪逃窜。她手下所带的二千余兵马 ,被搜出来抓捕近有一千五百余,只有几百人成功逃窜到了磬州境。”
齐冠首道:“即使如此,她想要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您”
“我等她来。”
“您准备”
“杀。”
关山衣连忙劝阻:“这次您再动手,只怕齐氏兵将不会再”
“齐长旖死了,他们也没有了选择。除非他们想选我爹。”
关山衣还是觉得齐冠首如此做太危险了,恐有生命之危,提醒道:“令尊不是还有藏起来的庶子吗?那庶子?”
“一直被齐长旖养在膝下。”
关山衣听到此消息,面色大变:“如此,她完全可以换掉您了。”
“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
关山衣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想后面色铁青道:“那您即使杀了齐长旖,齐氏仍有其他选择,除非你能将那庶兄也找出来一并不然,您必会被齐氏所反。”
齐冠首听关山衣如此说,面上表情丝毫未变:“那就让他们来,齐氏内祸,无论如何都盖不住,与其让他们分裂互相起争损兵毁民,不如只有我一个’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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