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者棋在全城戒严的紧张氛围中出了使臣院,往蛮王府而去,在门房递了拜帖。
片刻后,林者棋被王府总管浩特嫲客客气气地引了进去。
到了议事殿,林者棋见里面接见他的人,果然不是吴踅。
带林者棋进来的王府总管浩特嫲,隆重的向林者棋介绍了今日代替吴踅来谈事的人。
林者棋听说这人是裴菱辰,眸中异色闪过,不动声色地向他见礼。
裴菱辰客气的回礼,两人寒暄了几句后,这才去了场面的客套,去殿内茶案前就坐。
“殿下今日为何不见?”林者棋明目张胆地打探。
裴菱辰丝毫不慌,含笑给林者棋斟了一杯茶,道:“昨日的城内戒严,动静闹得不小,想必林宗伯也知道。”
林者棋面露忧色:“所以我这才担忧殿下身体,今日特来请见的。”
裴菱辰直言道:“实不相瞒,殿下昨日被刺。”
在一旁伺候的浩特嫲,听到裴菱辰讲了实话,抬头暗暗扫了他一眼。
林者棋故作惊讶与担忧:“怎会发生此事?殿下不是在王府内吗?那些刺客如此厉害,竟然能潜入王府内部行刺殿下?”
裴菱辰沉声道:“自然不是在王府内行刺的殿下了。”
“殿下昨日出府了?这是行踪被奸人透露了?”林者棋皱眉急道。
裴菱辰这会却没再回林者棋这问话,而是意有所指道:“权王殿下才要与我们殿下谈合作,我们殿下就被刺了”
林者棋终于懂了,裴菱辰是想将这事与他们这方扯上关系,然后在今日的谈判上“拿捏”他们这边,毕竟
是他们这边,现在有求于人。
倒是会占据主导地位。
林者棋心里这么想着,端起裴菱辰亲自为他斟的那盏茶,浅酌了一口,道:“莫非裴司徒怀疑这事是我们殿下暗中指使?”
裴菱辰爽朗一笑:“自然不是怀疑权王殿下,就是有些怀疑这事是有人知道了权王欲与我们这方合作,故意从中作梗啊。”
这话的意思就是怀疑林知皇那边行事不周,这才牵连了吴踅。
林者棋哈哈大笑:“裴司徒真是会开玩笑,我们殿下常常被他人连累,别人被她连累的事还真没出现过。”
“毕竟我们殿下向来都是算无遗策的。”
裴菱辰说的话没有证据,全凭故意扣帽子的推断,林者棋驳回的话也很无赖,也不辩解,反正就是不承认,顺道还吹捧了一番自家主公的能耐。
更是侧面的告诉裴菱辰,想扣帽子也得先有证据!你先把证据拿出来,想拿锁我辩解自证,那是不可能的。
裴菱辰见在言语上拿不下林者棋,便跟着林者棋先赞了林知皇几句,而后道:“我们殿下遇刺受伤,如今这借道之事,倒是不好谈了。”
本来毫无悬念的事,突然起变,让林者棋面色稍变:“裴司空这话是何意?”
“哎借道就意味着权军要进军我方治下,现在我们蛮王身体有恙,确实是不方便了。”
这就是并不是不愿,而是筹码得加的意思。
直白点说,就是要狮子大开口了。
裴氏之人,果然都狡猾,这是吃定了他们这方要想不惊动别方去盛京,必须得从吴踅治下过道。
另一边,王鹿自从齐武奇这听到吴踅遇刺的消息,脸就没有放晴过。
“我小舅子被刺,怎么你比我脸色还臭?”齐武奇用手肘捣了捣王鹿,好奇地问:“你真准备转投啊?”
王鹿面色阴沉地转头看向齐武奇。
只看齐武奇这没心没肺的模样,就知吴踅的伤并不严重,不威胁性命。
温氏的废物,竟然没有刺死吴踅而只是刺伤了他,那自己之前处心积虑办的事,似乎并无无用了。
齐武奇见王鹿又不理他,继续道:“听说权王那边的使臣今日来王府了,想必是昨日动静闹得太大,来探听消息的。”
“林者棋今日来王府了?”王鹿豁然转回头问。
“哇,你真的很没礼貌啊。那个是权王治下的礼部尚书,比你高个好几级,你连名带姓的叫别人啊?”
齐武奇啧啧称奇, 突然觉得王鹿这段时间就是冷淡了些,也不算没礼貌了。
“你知道他们谈什么吗?”
“我哪知道?”齐武奇耸肩。
“你就不会去问问?”王鹿见齐武奇如此两耳不闻窗外事,火气上涌。
齐武奇作为过来人教育王鹿道:“有时候事情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不相关的事,压根没必要知道。”
怎么不相关了?我还住在你这里呢。
王鹿对齐武奇已经不抱什么期待了,对他道:“推我去见见林者棋。”
齐武奇一愣:“你要干嘛?”
“若他是来换谈判换回我的,我给他说一声不需要了。”
“你这是确定要投我小舅子了?”
什么小舅子,听说你和人宝华郡主洞房都没入,人宝华郡主就死了,一口一个小舅子的倒是叫的顺溜。
王鹿心里腹诽着,面上却道:“是啊,既然决定了, 我想见一见权王的人,亲自和那边说清楚,才不会影响到我叔父。”
齐武奇想了想,派人去问吴踅那边的意见。
这种事,他是不好自作主张的。
没过一会,齐武奇派去问话的人就回来了,说吴踅同意王鹿去见林者棋亲自说清楚。
然后, 林者棋正与裴菱辰谈的上火时,见到了被推着轮椅进来的王鹿。
林者棋见到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的王鹿,先是一愣,而后转回头怒斥裴菱辰:“蛮王殿下这是何意?前脚与我方谈判说愿意放人”
“后脚给人动了刑?”
王鹿有多得林知皇看重,林者棋也是知道一二的。
这会骤然看到王鹿被人放在轮椅上推进来,当即就想到了下马威三字,站起身发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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