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河东发生天灾后,消息传到林泗云耳中,他专门打听了不少关于姜缈的事情。

    自然是了解她的本事的,倒也没有说什么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的话。

    总感觉这么晚了,她在外面别人不安全。

    只道:“再过一会儿就要宵禁了,您回来时稍微注意一些就行。”

    主要是注意别引一堆官差在屁股后头追。

    随即把自家住址告诉她,姜缈便走了。

    大街上没什么人影,已经有官差开始巡逻。

    姜缈走着走着,突然心中一动,随机逮着一个官差问道:

    “小哥儿,当年先皇后的娘家谢府位于何处?”

    官差吓了一跳,这谁啊这么大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问起关于那一家罪臣的事情。

    当即就想把她抓起来,转念一想,好像也没有规定不能问地址。

    犹豫了一下指了个方向,“那条街背后,往左走有条宽巷,你过去就能看见。”

    “多谢小哥儿,你明年有点小灾,注意别去有水的地方。”

    姜缈说完,便蹦蹦跳跳地离去。

    官差:???

    问个路咋还带送警告的呢?

    望着姜缈的背影摇头,小小年纪,怎么就学起当神棍了!

    半晌后猛地“哎哟”一声,忘记告诉她谢府闹鬼了。

    本想追上去,突然反应过来,人家都是神棍了,怕是知道谢府闹鬼才慕名而来,便作罢。

    很快,姜缈就来到了谢府前。

    正门巍峨地矗立在宽巷的入口之处,宛如这条老街上的守护神。

    高大的门楣彰显着往昔的辉煌与荣耀,占地面积之广,几乎占据了宽巷左侧的全部视野。

    院落深深,一座座院落紧密相连,宛如迷宫般错落有致,每一进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与秘密。

    院落之间,不时可见几座三层高的小楼突兀而起,飞檐翘角,雕梁画栋,虽经岁月洗礼,仍依稀可见其往昔的精致与华美。

    然而,时光荏苒,人事已非,谢府的辉煌已成过往云烟。

    由于缺乏多年的修缮与维护,墙体开始斑驳脱落,呈现出斑斑点点的霉迹与裂痕。

    原本光鲜亮丽的油漆也已褪色,露出木质的本色,显得格外苍老与疲惫。

    那些曾经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图案,如今也被风雨侵蚀,模糊不清,只能在残存的痕迹中窥见一丝往日的精致。

    姜缈行走在乌漆嘛黑的府邸里,如同幽魂一般无声无息。

    府中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件摆设,到处都是翻倒在地的柜子、乱七八糟摆在地上的箱子,可见当年谢家人匆忙离去后,便被抄了家。

    只是不解为何如此精美华丽的府邸,竟就这样空置了。

    姜缈站在杂草丛生的院落里,心情有些沉重。

    她感受不到任何一丝谢家人的气息,说明他们死后根本就没回来过。

    或者说没有机会回来。

    这不玄学。

    按说任何人死后,阴差都会让他们在头七回来看一眼,跟这一世道别。

    只要回来过,都会留下气息,多年不散。

    姜缈正准备召鬼差出来一问,突然眼前一花,一道白影飞快闪过。

    “鬼啊!”

    姜缈发出一声尖叫,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极为瘆人。

    若是有人听见这声音,只怕以为她被吓得够呛。

    尖叫归尖叫,姜缈内心毫无波澜,懒洋洋地坐在一处汉白玉石栏上,等鬼回来。

    两息后,鬼回来了。

    “原来是你,我还以为又有人来谢府捣乱呢。”

    女子的声音在姜缈身侧响起,“你来了怎么也不找我们?”

    姜缈侧了侧身,拍了拍身旁位置,“坐。”

    白染竹挨着她坐下,看着她面沉如水的小脸蛋,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了。

    姜缈从包包里摸出壶酒,打开塞子往嘴里倒了几口。

    喝下后沉默了一瞬,对白染竹道:“多谢。”

    见到白染竹,姜缈就明白谢府为何没被没收,没被人占去了。

    一定是她时不时在这里装鬼吓人,所以才不敢有人打谢府的主意。

    白染竹幽幽叹息一声,“除了这个,我也做不了什么。”

    “已经够了。”姜缈真心实意地说道。

    非亲非故,她能让谢府依旧是谢府,便足够让姜缈欠她一份情。

    姜缈难得地安静,只一口一口地喝着酒,并不说话。

    白染竹默默陪着她,等她喝完整整一壶酒后,才道:“我们查到一些线索,你娘的事是个巨大的阴谋。”

    姜缈:“……”

    这不废话么。

    但却知白染竹这么说,定有下文,便没打岔。

    果然,白染竹接着道:“早在夷安和亲之前,这个阴谋就开始了。”

    “你娘是被皇帝陷害的。”

    “那夷安真有本事,竟能让皇帝为了他陷害自己的皇后。”

    姜缈挑了下眉头,这倒是有些意外。

    狗皇帝自己给自己套个绿帽子,就为了给夷安把皇后的位置腾出来?

    可她也没当上皇后啊。

    很快姜缈就反应过来,给夷安腾位置是假,借机除掉谢家才是目的。

    “呵……”

    姜缈抬眸问白染竹,“狗皇帝的陵墓在哪儿?”

    白染竹愣了愣,“你要做什么?”

    姜缈似笑非笑道:“好歹是我血缘上的爹,给他烧点纸上柱香。”

    白染竹:“……”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小丫头坏得很。

    “你不会想要鞭尸吧?”

    “哪能呢,顶多挫骨扬灰。”姜缈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

    低头对白染竹说道:“我要召鬼差,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话音刚落,白染竹影子就没了,以实际行动回答她。

    姜缈笑了笑,召来鬼差。

    见到对方愣了愣,“大兄弟,你业务范围这么广的吗?”

    这还是个老熟人,当初带走景湛大将军的那个。

    鬼差行礼后,恭敬回答:“姜大人,您有所不知,最近地府出了点事儿,人手有点不足。”

    姜缈眼睛一亮,“出啥事儿了,说来听听,看有没有什么倒忙是我能帮的。”

    鬼差:“……”

    急忙转移话题,“不知姜大人召小人来有何事?”

    “哦,我想问问这谢府的魂为何没有回来过,顺便请你帮我扣住一个鬼魂,我有笔账找他算。”

    姜缈说完后,随手摸出黄纸便开始叠金元宝,“不让你白干。”

    鬼差垂涎地看着她正在叠的金元宝,遗憾道:“您还是让我白干吧……”

    姜缈:???

    “为何,地府最近流行助人为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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