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鲁班书,姜缈也没有看的意思,随意在街上溜达。

    腊月底的京城冷得不像话。

    今年尤其冷,出门不必抹胭脂,自带斩男经典色。

    主打一个跟不上潮流,那就跟寒流?

    姜缈眸子微动,蹙了蹙眉。

    这样的寒冷不正常啊,莫不是到了小冰河时期了?

    虽然没亲身经历过,但作为一个知识渊博的文化沙漠,她前世看到过一些相关资料。

    地球经历过好几次小冰河时期,全球性降温,冰川扩张,极端天气频发。

    每当进入这个时期,都会对人类社会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

    最近的一次就是明清小冰期(约1550–1850年):长江流域罕见结冰,农业减产、社会动荡(如明末农民战争)。

    想了想,调转方向朝皇宫行去,闲着也是闲着,去提醒墨北书做好应对准备吧。

    轻车熟路地翻进皇宫,大摇大摆朝御书房走去。

    侍卫首领立刻发现了这个不请自入的入侵者,顿时眼睛一亮,激动地喊道:“护驾、护驾!”

    姜缈小姐保佑,继姜缈小姐之后,又来了个官位。

    侍卫首领带着侍卫们很快就追上了新官位。

    姜缈施施然转身,举起爪子平易近人地打招呼,“大家好啊,这么久没见,大家还没升官吗?”

    侍卫首领:“……”

    幽怨地瞅着姜缈身上华贵的灰鼠毛大氅,“姜缈小姐,实话实说,小的还是喜欢您穿蓝布衣衫,特别有特色。”

    好认。

    若是姜缈小姐还穿着蓝布衣衫,他何至于白激动一场,这么冷的天儿,谁高兴在寒风中奔跑啊?

    侍卫的命也是命。

    姜缈伸出大拇指对他点了赞,“有眼光,我这就去帮你美言几句,这侍卫头目的位置由你家世袭好了。”

    侍卫头目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谢谢您全家!

    姜缈来到御书房外,听到一阵细弱的婴儿啼哭声,顿时眼睛一亮,燃起熊熊八卦之火。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过守门太监,冲进御书房。

    只见一个嬷嬷怀中抱着一个婴孩儿,正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

    墨北书面色沉静冰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姜缈来了,面色不由得暖了许多,站起身朝姜缈走过来。

    姜缈先发制人,指着墨北书说道:“小郡肝,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墨北书:???

    姜缈“哼”了一声,“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同伙?你要娶媳妇儿了不告诉我,你有娃了也不告诉我,你是真不怕谣言我帮你传啊!”

    墨北书:“……”

    见少女一脸忿忿不平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有莫名的高兴。

    他心中门儿清,少女的质问绝非拈酸吃醋,她心中没有他。

    但她能这样问,至少说明她认为自己是跟她一伙的。

    这……就够了。

    再多的,他敢于奢想,却也只能是奢想。

    揉了揉眉心,指着那小猫般啼哭不止的婴孩道:“这是前熹贵妃的孩子。”

    “嗯?”

    姜缈猛地一拍脑门,“嘿,瞧我这记性,被池戈吃了,都忘记这事儿了。”

    墨北书:“……”

    意思是池戈是狗呗。

    池戈是狗的话,他总归也不能是别的。

    气笑道:“有本事你去姑母面前说。”

    姜缈没回话,走到那嬷嬷面前,弯腰去戳了戳那婴孩儿的脸蛋儿。

    孩子面黄肌瘦,稀疏枯发贴着额角,啼声细弱似初生幼猫,很明显的营养不良。

    不由得回眸瞪了墨北书一眼,“咋滴,你都穷得缺孩子一口奶水了吗?”

    跪着的嬷嬷脸色大变,忙道:“姑娘您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姜缈瞅着墨北书,“那是哪样的?”

    墨北书无辜地摊手。

    “我整日忙得三更睡,五更起,哪里能顾得上关注这后宫的事儿?况且,我还是今日才知、才知熹贵妃的事。”

    姜缈立刻就原谅小郡肝了。

    转头瞅着那嬷嬷,“你们嘴挺严啊。”

    嬷嬷:“……”

    她不认识姜缈,见姜缈能跟摄政王殿下这般说话,心中立刻一动。

    朝姜缈磕头道:“姑娘,您救救这孩子吧。”

    姜缈诧异道:“咋滴,你们摄政王要吃小孩儿?”

    墨北书:“……”

    嬷嬷:“……”

    随即眼眶一红,哽咽道:“我们娘娘她、她昨夜上吊了,抛下这孩子不管不顾地走了。”

    “您也知道,这孩子的身份……按规矩,那是要溺死的。”

    墨北书看向姜缈,笑了笑。

    “听说,当初是你让太后留下这孩子的。”

    “你听说得很好,下次别听说了。”

    姜缈随口说着,伸手从嬷嬷手中接过那婴孩。

    沉吟道:“稚子无辜,这孩子算是与我有缘,就交给我吧。”

    嬷嬷一听,顿时喜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曾是熹贵妃的心腹,是有点聪明劲儿在身上的,从刚才这姑娘与摄政王殿下短短两句对话中,便确定了这姑娘的身份。

    正是连太后娘娘都要捧着的姜缈小姐。

    立刻朝着姜缈重重磕头,感激涕零道:“多谢姑娘,姑娘慈悲。”

    姜缈呵呵一笑,“好说好说,我会把孩子交给他亲爹的,放心就是。”

    闻言,嬷嬷脸色顿时一僵,看着姜缈欲言又止。

    如今大丰的国师已经是长松子道长了,听说从前那位国师自知罪行滔天,早跑得没影儿了。

    就算能找到那人,这孩子交给他,她也不放心啊。

    差点就让姜缈把小人儿还给她了。

    可还给她又怎么样呢?

    这孩子终究是大丰皇室的耻辱,眼中钉肉中刺……

    嬷嬷长长叹了口,只能低头默默抹眼泪。

    姜缈倒是多看了她一眼,在皇宫这种捧高踩低的地方,这样忠心的奴仆不多了。

    到底是放缓了语气喂了嬷嬷一颗定心丸。

    “放心吧,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相信我。”

    嬷嬷猛地抬头,有点不敢相信地看向姜缈,“姑娘,您、您不是在骗老奴吧?”

    姜缈笑道:“你又没钱,我骗你做什么?”

    嬷嬷顿时心中一亮。

    对啊,以姜缈小姐的身份地位,根本无需对她说谎,犯不着。

    说句难听的,她上赶着让姜缈小姐骗都没这个资格。

    又激动地冲姜缈磕头,“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墨北书挥了挥手,“下去吧。”

    “老奴遵命。”嬷嬷不舍地看了那孩子一眼,依依不舍地走了。

    姜缈抱着孩子,大喇喇地坐在龙椅上,“小梳子,还不给孩子弄点儿奶水来?”

    墨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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