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雪眼睛亮了,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自从爸爸死后,她就再没吃过糖油粑粑了。
“何建军悔婚,按照文书得三倍赔彩礼,当初咱爹给了三百彩礼,他赔了九百。”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手帕包裹的钱,厚厚一摞,全都是崭新的大团结,在忽明忽暗的油灯下闪闪发光。
阮小雪的杏眼瞪成了鸡蛋那么大,嘴张得能吞下鹅蛋,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能买好几卡车糖油粑粑了吧?
她能吃到死了吧?
“二……二姐,让我摸摸。”
阮小雪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摸着钱,那么滑,那么新,真好摸啊!
“给!”
阮七七拿出一张大团结,大方地塞到她手里。
“二姐,给我一块钱……不,五角就够了。”
阮小雪使劲摇头,十块钱她都花不完,五角钱能买好多东西了。
“拿着,以后咱家不缺钱,我找好工作了,以后再给你和大姐找。”
阮七七将十块钱强硬地塞进她手心里,说了个劲爆消息。
“二姐,你找的啥工作?在哪里上班?”
阮小雪激动得忘了钱,追着问。
何家人天天趾高气昂的,在村里说二姐没工作,只是个农村姑娘,配不上何建军,哼,以前何家穷得叮当响,上赶着把儿子送上门,才一提干就翻脸不认人,真不要脸!
“潭州城的国营厂,我还给你找了个姐夫,是副营长,淡定点,你姐夫可能干了,以后肯定还得提干。”
阮七七语气平静,又说了个劲爆消息,看着阮小雪一惊一乍的模样,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小姑娘多可爱啊,鲜活水灵的,这一世有她在,肯定不会再像前世那么惨了。
“二姐,你能不能一次说完,急死我了,你和姐夫怎么认识的?啥时候结婚?他多大了?对你好不?”
阮小雪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她有太多想问的了。
前两天她收到二姐的电报,只说已经退婚,一切安好,可没说找好姐夫和工作了呀,二姐嘴也太严了。
“就是何建军那个司令外孙女对象的舅舅,别叫,你姐夫人挺好,以后你见到就知道了,他不是老头子,比我大六岁。”
阮七七赶紧纠正,要不然阮小雪肯定以为陆野是老头子。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老头呢。”
阮小雪拍了拍胸口,吓了她一跳,还以为二姐赌气嫁给糟老头子呢。
“我怎么可能找老头……咳咳……”
一阵风吹来,油灯的烟朝阮七七的脸吹了过来,呛得她连声咳嗽。
她捂住口鼻,问道:“你怎么点桐油?家里没煤油了?”
“还剩下半斤,你不在家我就点桐油,我不怕呛。”
阮小雪笑嘻嘻的,二姐怕呛,在家时都点煤油,但自从爸爸去世后,家里条件一天不如一天,买煤油都有点捉襟见肘,得省着用。
油桐树的果子榨油,就是桐油,可以点灯,也可以当油漆
“以后都点煤油,咱家不差钱。”
阮七七用剪刀,将灯芯挑高,火光明亮了不少。
阮小雪用的油灯是用墨水瓶自制的,这种算精致的,还有更简单的,用一只破碗,捻一根棉芯卧在碗沿,倒半碗油,就能点灯了。
自制墨水瓶油灯
家里还有一盏玻璃灯,是阮爹活着时在供销社买的高级货,全村也只有两盏,另一盏在大队会计家。
小时候的玻璃煤油灯
阮小雪和原身怕磕坏了,平时都用自制的墨水瓶灯,那盏玻璃灯擦干净收在箱子里,留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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