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妘看向清宁。
清宁福了下,“奴婢听皇上和娘娘的。”她嘴角的笑真的要压不住了。
苏妘松了一口气。
她说道:“大不了以后人人都说皇上有个妖后,把持后宫,善妒……”
“这会不会不太好?”
“那皇上可还有别的法子?”她要享受独宠,自然也要付出些什么。
萧陆声握着她的手,说道:“暂时还未想到。”
苏妘抿着唇。
良久萧陆声说道:“要不让他们认为朕不行?”
“那可不行,堂堂一国君主,怎么能不行?”苏妘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这算什么办法,你是皇上,你不愿意,他们硬塞,也塞不进来。”
萧陆声重重的点头,“妘儿所言不差。”嘴角的笑再也压不下去。
他要的就是她争风吃醋,而不是什么都大度。
现在看来,他在妘儿的心目中已经是顶重要的了。
“消消气,我还饿着肚子呢。”萧陆声打起可怜牌。
苏妘深呼吸一口气,连忙抚摸了一下还没有什么起伏的肚子,“好。”
她继续给萧陆声布菜。
两个人对视的几个瞬间,清宁真的觉得空气中都是暧昧的甜味,她现在巴不得去找羽七……
这夜。
苏妘深夜饿得醒过来。
她看萧陆声睡得很深沉,也没有打扰他,而是披上外袍,走出了寝殿,去一旁的通房找了清宁。
清宁吓得一跳,她瞌睡还算惊醒的,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
“娘娘,你这是?”
苏妘皱着眉头,“我有些饿了,可是屋里那些甜点一点都不想吃,想吃一些咸的,或者辣口的,红烧肉也行。”
清宁一边穿衣,一边说道:“娘娘稍等,奴婢这就去御膳房看看。”
“这个时候还有吃的吗?”她肚子真的好饿。
清宁道:“您是娘娘,御膳房没有也得有,而且,自娘娘怀孕之后,御膳房也有人值夜班了,就防着娘娘你饿,他们肯定都做了娘娘寻常爱吃的东西。”
“好,那太好了。”
目送清宁离开。
苏妘耸耸肩,初春的天气,夜里风露又大又冷,她冷的打哆嗦。
忽然的就想起了容洵。
她去过钦天监外的凉亭好几次,但都没有勇气去敲门。
毕竟,容洵说了,他要闭关,闭个年。
一刻钟后,清宁端了吃食回来,二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用食。
“你也吃啊。”苏妘让清宁也动筷子。
清宁摇头,“奴婢不饿。”
她看着苏妘,虽然娘娘能吃,但是,身上也没有长多余的肉,倒也没什么好叮嘱的了。
吃着吃着,那外头的风,大得不成样子。
清宁连忙给她又拿了个披风来。
苏妘吃得火热,倒不觉得冷,与清宁说道:“我记得之前,你和羽七,你们两个可有打算?他预备什么时候来跟本宫要人?”
清宁羞了下,“奴婢现在还不想嫁,等娘娘、小皇子平安之后再说。”
听清宁这般说。
苏妘知道,她这是放心不下自己。
到时候,她必定要为清宁准备好嫁妆才行。
吃过夜食之后。
苏妘洗漱之后,就回了寝殿,一侧的窗户没关,将桌案上的奏折都吹到了地上。
她走过去,将奏折捡起来时,透着隐隐的烛光看到竟是容洵的字。
容洵写了什么奏折?
看了一眼屏风后面,萧陆声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
她捡起来,然后坐到一旁的炕上看起来。
只见容洵预测了苍云国未来五年的国运,一切皆好,只是年后南方会有水患,边疆匈奴也会对边境进行骚扰,要多加防范。
最后,容洵提报了一个名字,程仲,将会是下一任的监正。
程仲是谁?
苏妘心神一跳,想起去钦天监时,丁老头说钦天监国之重地,普通人不得进入。
特殊命格之人却可以。
当时丁老头还说,钦天监连洒扫的下人都没有,可她当时看到的那个瘦弱的少年,他拿着扫帚,一瘸一拐的,又是什么身份呢?
就像景文,他也是十天半月去一次钦天监,其余时候也都是在宫外的住所。
那个人是程仲?
是容洵的徒儿,下一任的监正?
他好好地为什么收徒,为什么要提报下一任监正的名字给萧陆声?
收了徒,传授道业,那容洵的未来……
他要闭关年……
苏妘不敢想,内心有个可能油然而生。
眼眶浸着泪珠,她看着奏折上,他娟秀的字体,心中既难过,又有些无能为力。
想着那程仲,苏妘忽然记起当初她跟着容洵出门,阻止容洵去收徒这件事。
看来,他还是暗自收下了徒弟。
她听得细微的脚步声,刚一抬头,就看萧陆声拿着披风过来,然后温柔的给她披上。
很显然。
萧陆声已经看到这个奏折,也批阅过了,只是还未下发,已经送还回钦天监。
他一言不发,只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你现在除了是我的皇后,还是皇儿的母亲,你绝不能有任何事。”
苏妘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风吹的窗户打来打去。
萧陆声将窗户关上,然后回来把人直接抱上了床。
他们依偎在一起的时候,苏妘问,“容大哥他该怎么办啊?”
萧陆声也不知道。
良久,苏妘忽然想起那一串佛珠。
在钦天监回来,容洵给她的那串佛珠,说是云佛寺的长空大师给的。
将来,有什么事,也可以拜访长空大师。
男人没有回话。
苏妘继续说道:“我想去拜访长空大师。”
“好。”
在知道妘儿、容洵的前世今生后,他的心里也就不怎么坦然,甚至有些别扭。
他能拥有妘儿,是容洵倾尽一切换来的。
萧陆声知道,他可以忌惮,可以嫉妒,甚至可以阻止妘儿与他接触,但,他不能阻止妘儿想为容洵做些什么。
作为君臣,作为朋友,他也不希望容洵是这样牺牲的。
每当他嫉妒之火燃起来的时候,总会去想,从一开始,他所求的并非江山黄帝梦。
只有苏妘。
现在,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还有什么好去嫉妒的?
难受的人,其实是容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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