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茶点,苏妘问道:“公主人呢?”
“回娘娘,公主午睡中。”
苏妘点了头。
小瑶儿有时午睡,有时也不睡。
倒是现在跟着丁太傅做学问,睡午觉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在凉亭中坐久了,苏妘也觉得困顿。
“涵香,拿棋子来,本宫要和清宁下棋。”苏妘努力睁开眼睛说道。
清宁一愣,“娘娘,奴婢的棋艺怕是比不过你。”
“怎么比不过?本宫可是知道,你从前琴棋书画那都是学过的。”
“奴婢学的都是皮毛而已,哪像娘娘,经常同皇上下棋,棋艺越发精湛了。”
还越发精湛了?
苏妘抽了抽嘴角,她可不信,她要赢萧陆声一次,真的难如登天。
十次,九次半都是她输。
剩下的半次,她怀疑是萧陆声让她的。
但,她从来没有问过,他是不是让她了这句话。
涵香福了下,“是,奴婢这就去。”
说罢就去拿棋了。
凉亭里的石桌上,有画好的棋盘,清宁将桌子清理一番,递交给意芮放到一边去。
没多会儿,涵香就把一黑一白的棋笥拿了出来。
“既然娘娘要欺负奴婢,那奴婢先下吧。”清宁问道。
“好,那你先下。”
清宁拿着黑子先行一步。
苏妘执白子紧追不舍。
两个人一边下棋,一边闲聊起来。
“这几日都不见羽七,他是忙着成亲的事情吧?”苏妘问道。
清宁清了清嗓子,点头道:“是呢,卫将军也是,还说是要给大漠公主一场苍云国最盛大的婚礼。”
苏妘拿着白棋,抬头看了一眼天际,“他倒是上心。”
“奴婢此前不是说过吗?卫将军年纪可不小了,此番能成亲了,他高兴着呢。”
苏妘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犹记得刚开始,疏影的目光还常在清宁身上瞟,后来,襄绿、襄蓝姐妹选夫,疏影也是十分的热情和配合,谁料那姐妹二人各有心思,伤了疏影的心。
这一晃,好几年过去。
卫疏影,他也终于要娶妻了。
但愿这大漠公主和他能百年好合。
“看得出来,他的确是乐在其中的。”
清宁诶了一声,“娘娘什么时候这里下了一颗棋……”她臭着脸,一不注意就要输了。
果然,苏妘毫不客气的落下最后一子,“巧胜。”
“不是巧胜,而是娘娘本就要胜。”
收了棋子,又继续下着。
清宁道:“不过对比起来,林将军似乎心事重重的。”
“他不是和那卿二小姐情投意合吗,怎么还心事重重起来了?”苏妘走了一步棋之后,看向清宁道:“莫不是你弄错了?”
“哪有弄错?昨儿羽七……”她顿了一下,同苏妘继续道:“昨儿羽七还同我说了,林将军说,容大人给他算了一卦,说他这姻缘可能不大好。”
苏妘张嘴结舌,“容大人?他怎么会忽然去给林世安算姻缘?”
“不止如此,”清宁笑得要合不拢嘴了,那三个男人经常混一块儿,偏偏羽七什么都给她说,她继续说道:“容大人还给卫疏影也算了姻缘。”
吧嗒……
苏妘的棋子落回了棋笥之中。
容大哥他现在是很闲吗?
一个劲的给人算卦?
算卦不耗费精力的吗?
“那他是怎么说疏影的婚事的?”苏妘很是好奇。
她其实很关心容洵如今到底如何了,可,许是因着钦天监,梦中的那一天一夜,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容洵。
或许,她是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对容大哥不公平。
她只有一个。
心也只有一个。
注定是对容大哥不公平,注定是无法回应的。
所以,他们似乎都有默契,明明都在宫外,但却都没有去拜访过彼此。
清宁盯着棋盘,找了个好位置下子,继续说道:“容大人说,卫将军的婚姻虽然不尽人意,但,尚有改进空间。”
“哦,如何改进,卫疏影可问了?”
“羽七说他问了,说是容大人说的,大漠公主虽然心思不纯,但,她是个直爽的人,稍加引导,也会是良人。”
苏妘皱着眉头,清宁继续说,“说了跟没有说一样。”
“怎么会没有说呢?”苏妘笑笑,“容大人说了,要稍加引导,也会是良人。”
她顿了顿,“嗯,这句话应该是侧面说大漠公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她既然嫁到了苍云国来,又是个性子爽直的姑娘,只要稍加引导,给予关怀,也可成就一段良缘。”
“啊……”
清宁张了张嘴,看着棋盘,“奴婢又输了,原来容大人是这个意思,回头我同羽七说,让羽七去告诉卫将军。”
“不过,那林将军……”
“林世安……”苏妘的手指轻轻敲在石桌面上,“因果关系,林世安救了卿二小姐,如今要成亲,不就是因果吗?”
“是因果,可听羽七说,容大人同林将军说这段姻缘似乎是不大好的意思。”
不大好?
怎么个不大好呢?
苏妘说不上来。
下了两盘棋,闲聊中,萧陆声走出了主屋,朝凉亭这边走来。
“奴婢参见皇上。”
萧陆声抬了下手,便走到苏妘身边,看她和清宁下棋的,便道:“回来怎么不进屋?”
“我看你在批阅奏折,所以……”
“我都说过,不碍事,只要是你,完全影响不了我。”萧陆声很是随意的说。
清宁低着头,腹诽道:谁说不影响?在太子府也好,还是宫中也罢。
皇上偶尔总会白日叫水。
苏妘笑笑,说起女医署的事情,“这么点人,都不够我忙,我这日子是不是还是平静如水?”
萧陆声点头,“的确不尽人意。”
“归根结底,是她们看不到女医的好处,”苏妘看着萧陆声问,“皇上,你觉得女医有什么好处?”
“好处?”他还认真的去想,首先想到的就是妘儿生孩子的时候,女医的作用。
这般想,就这般说了。
苏妘拧着眉头道:“可是,女医们这么重要,身份地位,以及俸禄都几乎没有,她们每个月的例钱,只是比宫女高一点点,就一点点……”
“那妘儿的意思?”萧陆声听出,妘儿是在为女医们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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