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苏瑾瑜的话，刘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呆呆地说：“我很小的时候在这个院子里和大爷爷一起住过两年，每年秋天，那棵大梨树上都会结很多果子。”
“附近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熟，看见果子就都偷偷来摘，太爷爷就提着拐棍儿站在树下，给那些小屁孩一人一棍，好一通教育。等梨子熟了，就摘下最大最甜的留给我，剩余的都分出去。”
“附近的小孩记吃不记打，有的分就天天来，一大群小孩子围着太爷爷。那时候小院里很热闹。”
刘齐说着。
将神像恭恭敬敬地摆在树下。
没用打火机，去屋里找了老式的煤油灯和蜡烛，点起了火。
那神像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一沾火就迫不及待地烧了起来。
刘齐看着火焰渐渐没过熟悉的老人五官，心里忽然一阵阵地发沉。
“后来呢？”
“后来我到了上学的年纪，我爸妈给我送去了寄宿学校，一年只有寒暑假能过来几天，那几天太爷爷就格外高兴。”
“新鲜的梨子存不住，就晒成了梨干，只有我来的时候才拿出来招待。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冬天出门散步的时候摔了一跤，再也没能爬起来。”
火焰将神像烧得一干二净。
只留下一把寂寞的残灰，缓缓地渗进泥土里。
不知道是不是刘齐的错觉，仿佛在那烟尘里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来问苏瑾瑜：“我太爷爷他还在吗？”
苏瑾瑜看向那棵大梨树：“在，说让你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注意身体，别一天到晚板着脸生气，找个……”
她的话到了这里停住了。
那面目模糊的老人身影已经透明了。
静静地站在树下，存了十几年的话忽然卡了壳。
鬼魂隔着光阴和阴阳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成了大人的小孙子。
沉默半晌，忽然笑了。
“姑娘，你就告诉他，梨干都收在米仓的柜子里，以后的路自己走，他都长到这么大了，主意可比我们这些老东西多哩。姑娘，谢谢你带我回来，还是这里舒服。”
老人说完，大笑着化作了一把白光，融进了那神像盘旋而上的烟尘里，转眼不见了。
“怎么了？”
刘齐见她沉默，连忙问：“我太爷爷又出什么事了吗？”
苏瑾瑜摇摇头：“他走了。”
又转告了老人的话。
然后她就告辞了。
把时间留给了刘齐。回家之后，秋实第一时间上来关心她的安危。
还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我没受伤。”
“我知道，但是鱼鱼，现在的人心黑起来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秋实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这些人万一丧心病狂，往你身上丢个窃听器或者摄像头之类的，分分钟就能毁了你。那神秘博士天天来捣乱，说不准就是目的不纯，不能不防！”
苏瑾瑜被她的脑洞给惊呆了。
但知道她是关心自己，于是还是耐着性子让秋实给自己检查了一遍。
确认没事后，她这才放心。
“哦对了，”苏瑾瑜说：“这两天可能会有人给你打电话。”
“嗯？谁啊？”
“你要的人，我最近遇上了个人才，口才一绝。”
秋实眼睛一亮：“鱼鱼，你相信我？”
苏瑾瑜笑了：“为什么不信，咱们不是团队吗？我洗澡去了，到时候你自己审核就行，不用告诉我了。”
“好！”
洗去一身疲惫后。
苏瑾瑜躺在床上。
脑子里却闪过白天，那位老人消失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她心里微微一酸。
起身来到了隔壁房间。
将妈妈的那些旧物都摆了出来。
“叮咚——”
苏瑾瑜拿起手机。
看见沈墨给她发了条消息，底下跟着一个链接：“看看这个。”
苏瑾瑜点进去。
发现那是几大直播平台联合起来办的一个活动。
各个平台的大主播都被邀请去了。
活动名字搞得格外玄乎，叫“你知道吗？”。
其实就是一个知识问答竞赛。
只要是主播都可以参加，既能露脸，还能立人设。
再加上这种活动十分少见，刚刚发出预热就迅速占据了话题榜。
苏瑾瑜翻到结尾，有个报名链接。
她一脑门问号。
于是也发了一串问号过去。
沈墨道：“林琪和陆泽也要参加。”
“啊？”
“你不知道么，林琪在短视频平台发视频，现在在网上已经小有名气了，平时也会直播打游戏、化妆唱歌。”
苏瑾瑜：“……”
还真不知道。
沈墨解释起来。
“陆泽算是她的经纪人，手下还有好几个主播，在直播这块算是小有成就。”
苏瑾瑜反应过来了：“你想让我也去参加？”
“我猜你现在需要一个机会。”
苏瑾瑜嘟起嘴唇。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能够如此精准地察觉她的想法？
她就这么好懂吗？
沈墨又说：“你不必担心流程复杂会失控的问题，这活动是我投资的。”
只这一句话就已经比什么都有安全感。
苏瑾瑜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
屏幕前的沈笑了笑：“如果一定要谢我，下次请我吃饭吧。”
“好！”
苏瑾瑜兴冲冲地填好了报名表，顺利报上了名。
活动在一周后。
要经过线上海选，最后各个平台这么多主播，只有二十个人能去线下，选拔极为严苛。
苏瑾瑜作为正宗的“山上人”，刚刚下山，许多事情连常识都没有，这些题目对她来说还挺难。
奈何她有个外挂——沈墨。
沈墨倒也不是直接给她透题，而是带着她经过了一番知识恶补。
他相当有条理，说起知识来格外深入浅出，让人记忆深刻，在他的帮助下，苏瑾瑜顺利通过了最开始海选。
成绩堪堪维持在了第二十名的成绩，顺利闯进了线下塞。
与此同时，林琪果然也不负众望地进了线下赛——毕竟她给自己的人设就是出身豪门，人美歌甜还是天才少女。
苏瑾瑜扫了一眼名单。
将一块布丁塞进嘴巴里。
“我说，你倒是有点危机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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