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仙当得没滋没味的，动了凡心，和一个进山采药的药童好上了，还怀了孩子。”
刘齐扣着手指说：“本来该是白娘子似的开局，但这个药童没人家许仙有担当，他天天往山上跑，村里的人就觉得奇怪。知道他在山里遇上个美貌姑娘，更是激动起来。”
“大家都说那山里邪乎得很，肯定不可能有人，这药童指定是遇到山魅了。”
苏瑾瑜有种听故事的紧张感。
她眨巴着大眼睛问：“然后他就信了？”
“一开始是不信的，不过后来说的人越来越多，那女人也说什么都不跟他一起下山。药童心里就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后来凉山地界下了一场大雨，天灾之下附近的平头百姓都吃不饱，但药童每次去山里都能得到女人赠送的食物。还让他用袋子装了，带回去给村里的人吃。王母本是好心，谁知道这成了她和药童决裂的导火索。”
苏瑾瑜不理解。
“为什么？肯把食物拿出来和大家分，那不是正说明王母是个好人吗？”
“鱼鱼。”
沈墨却已经听懂了：“人对未知的事物有天然的惧怕，尤其是力量远超自己的存在。不管那人是抱着善意还是恶意，只要你想，你随时能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这个可能性本身就代表罪。”
苏瑾瑜愣住。
刘齐点点头。
“沈总说得没错，依靠王母的救助，那个村子的人成功度过了天灾。然而天灾一结束，村里的人就放火烧了山。”
苏瑾瑜瞳孔微缩。
“那火烧了三天三夜，火焰和浓雾之中腾云翻涌，仿佛真的有怪物被烧在了里面。”
“药童呢？”
苏瑾瑜忍不住问：“药童不救救王母吗？”
刘齐：“第一把火就是他点的。”
“……什么？”
“火停后村民们上山，在药童说的地方发现了一座木屋。当时漫山遍野都是烟尘和黑灰，却只有这个小木屋完好无损，一点没烧着。”
“屋子里躺着一个肚子高耸的美人，已经死去很久了，却依旧睁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刘齐说到这下意识蹭了蹭肩膀。
给自己说害怕了。
沈墨问：“你刚才说王母换命，是什么意思？”
“后面的就传得更邪乎了，说是那药童吓得魂不附体，回家以后大病一场。后来娶了村里一个姑娘，生了一个女儿，那女儿无论是五官样貌还是手上的胎记，都和王母一模一样。”
“于是大家都说王母是把自己的命和药童的孩子换了过来，让药童的孩子代替她死在了凉山上。”
刘齐一摊手：“后来药童就疯了，她女儿也不知所踪。据说王母的魂灵现在还徘徊在凉山作祟。”
苏瑾瑜点点下巴。
似乎和她想象中的换命不太一样。
不过也对。
民间传说说什么的都有。
要是一一去纠结，她这干玄学一行的就不用活了，得累死。
“不过。”
苏瑾瑜打量了一番刘齐：“你又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你遇上王母的鬼魂了？”
“呸呸呸！”
刘齐瞬间激动起来：“我才没遇到什么鬼魂呢，胡说八道。我不过就是回来的时候恰好下了场雪，路上不小心翻沟里去了。我家还有老远，想打车人家都不让我上，我没办法才向来这，谁知道……”
秋实不在。
他这才乞丐似的在门外瑟瑟发抖了这么久。
苏瑾瑜：“……”
好吧。
听上去是有点可怜。
“那家民宿老板的联系方式我稍后发给你，谢谢衣服，那我先回去了。”
刘齐灰溜溜地跑了。
苏瑾瑜若有所思。
“鱼鱼在想什么？”
“想那个传说。”
沈墨还以为她是被那个故事惊讶到了，正准备开口安慰几句，就听见她说：“我还以为这个传说跟你和哥哥的情况有联系呢。”
她叹了口气：“看来不是。”
不过她也没消沉太久，转瞬就又振奋了起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查明白，你和哥哥，我都要救。”
沈墨呆呆地看着她踌躇满志的侧脸，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想救我呢？”
“啊？”
苏瑾瑜愣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没意义：“因为你很重要啊。”
这话说出口。
不仅是沈墨，苏瑾瑜自己也呆了一下。
等会儿。
这话好像有歧义啊。
沈墨却已经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好，那我就期待鱼鱼大显身手了。”
“啊，嗯。”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回去做点准备。”晚上。
秋实拎着大包小包风一样地冲了进来：“鱼鱼，听说刘齐把事情搞砸了？你……你在干嘛？”
苏瑾瑜坐在沙发上，正在一本正经地查电脑。
她探过头去看。
“有人对你说你很重要代表什么？”
下边一水的回答大同小异。
“姐妹，要是有人跟你这么说话，肯定是在告白啊！”
“别怀疑，姐妹。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最好趁早拉开距离，这种人啊，感情重得很，小心到时候把自己陷入了泥潭里去。”
“楼上真是小仙女啊，人家就告个白你还整上阴谋论了？”
“……”
底下已经吵了几百楼。
而苏瑾瑜保持着这个查阅的姿势，人已经呆住了。
秋实回过了味，倏地睁大眼睛：“我去！鱼鱼，沈总跟你告白了？我就说有戏，怎么样？你怎么回答他的？”
苏瑾瑜有点欲哭无泪地转过身来：“不是他，是我。”
“啊？”
秋实有点傻眼。
很快又反应过来：“你跟沈总告白？！鱼鱼，可以啊你，胆子变大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
苏瑾瑜心累地解释了一番。
“我的意思只是他是个很好的朋友，你说要是他误会了怎么办？会不会伤到沈墨的自尊心啊？”
秋实听完沉默良久。
听到这个问题更是无言以对。
这傻妞就没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这句话就已经意味着她对沈墨并非全无心思吗？
她拍了拍苏瑾瑜的肩膀：“给你个建议吧。”
“快说快说。”
“当没发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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