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的事,再缓几天吧。”
傅时宴一句再缓几天,锦蜜心里便有了答案。
她拿手机的那只手指,紧了又紧,最后声音无比平静的嗯了一声,“好。”
说完,锦蜜就准备挂电话时,傅时宴的声音再次传来,“抱歉。”
锦蜜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总之各种情绪汇聚在一起时,翻搅的她整个心口都不舒服了。
她抿了抿唇,好一会儿后,才淡淡的问道:“江小姐……没事吧?”
傅时宴:“刚打了镇定剂,现在……安静了很多。”
锦蜜视线落向窗外,阳光明媚而又耀眼。
可,她整个人都像是置身于黑暗的深渊里,即便是拼尽全力也无法触及到那片耀眼的阳光。
她眸光收了回来,眸色变得有几分黯淡了,“那你……忙吧。”
傅时宴:“你……是不是在怪我?”
锦蜜垂眸看着杯子里冒着热气的水,眼前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她问自己,她怪么?
可能是有些埋怨。
但,她并不清楚江橙跟傅时宴之间究竟有着怎么样的过去,所以她又没办法那么埋怨傅时宴。
除了她腹中这个孩子,是她跟傅时宴之间最大的羁绊,
她跟傅时宴其实并没有太多感情上的纠葛。
她原本对傅时宴有过期待。
但伴随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破败以后,她对傅时宴的所有期待最终都化作了泡影。
至于傅时宴?
傅时压对她的感情其实也不深,顶多是有一些羁绊,但却并不能左右他。
就像是在面对江橙和她时,傅时宴最终还是把精力和心思花在了江橙的身上。
所以,她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怨恨傅时宴。
思及此,锦蜜在这时对手机那头的傅时宴说道:
“我……其实并没有怪你或者是怨恨你,你有你的苦衷,我可以理解。只是,我理解你的苦衷,但却不愿意委屈自己。所以,你在处理好江橙的事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跟我联系了。”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补充,
“万一,江橙因为你来找我再次闹自杀,她要是真的死了,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锦蜜跟傅时宴结束通话后,就去了一趟医院。
今日,霍青衣状态好了 很多。
医生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出院。
病可以治好,但心病却难以治愈。
霍青衣虽然肺炎好了,但整个人看起来都郁郁寡欢。
锦蜜陪她一起用完午餐后,陪她到楼下散步。
初夏的风,其实很舒服,河边一排排垂柳随风飘扬,景致宜人。
锦蜜看着对着河岸发呆的霍青衣,欲言又止,“……阮龄花……最近找过我两次。”
霍青衣视线从河面撤回,目光回落到锦蜜的身上,“她找你?”
锦蜜点头,“对。她找了我。”
霍青衣眯起了眼,冷声道:“她找你干什么?是不是因为燕琉璃的事?”
锦蜜抿了抿唇,“也不完全是。”顿了顿,欲言又止,“您当年在青城山产子的事情,您还记得吗?”
霍青衣呼吸明显变粗重了几分,“终生难忘。”
锦蜜看着她,想了想,说道:“那…您还记得当年给您接生的产婆吗?”
霍青衣皱眉:“是王妈。但,后来我在坐月子期间她就辞职了,从那以后我就没有见过她。”顿了顿,意识到了什么,“蜜儿,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锦蜜看着她的眼睛,字斟句酌的回道:“当年您怀孕期间,有没有……去做过产检?”
霍青衣摇头:“我……年轻时体制很差,怀孕时总是噩梦不断。那时家族里的长辈认为我被鬼祟缠身了,就把我送到青城山的道观里静养。青城山地理环境偏僻,随行的王妈是个资历丰富的老中医。”
“所以整个孕产期我并没有做过任何的产检。不过,快要临盆时,原计划燕西爵说要来接我回京城生产。但,那天我大概是吃坏了东西导致羊水早破,所以生产就提前发动了。”
那是一个令霍青衣感到终身难忘的情景。
那天傍晚,整个青城山都被暴雨泡透,她所在的道观瓦片被台风刮走,积水深的能漫过人的脚踝。
她躺在木板床上,浑身被溅落下来的雨水淋透,可宫缩带来的疼痛让她寸步难行,她只能躺在木板床上忍耐宫缩带来的绵密不断的疼。
疼痛让给她清醒,也让她崩溃。
她打电话跟燕西爵求助,让他带医生到青城山。
那时,燕西爵答应的很干脆,说会在最短时间带医生过去。
可是,那天晚上,她等了又等,等到生命好似要熬到尽头也没有等到他的出现。
她精疲力尽到了极致,浑浑噩噩之中听到了孩子一声啼哭,然后就昏死过去了。
等再次醒来,就被告知女儿刚生下来就没了呼吸。
她疯了!
她跳下床,抓住帮她接生的王婆,问孩子在哪。
王婆却跟她说已经处理掉了。
当时,她崩溃的直接昏死过去,等再次醒来人就已经在了京城。
总之,于霍青衣而言,这是一段令她终生难忘又无比痛苦的一段回忆。
但,锦蜜突然对她问起这件事,一定是有什么事。
因此,霍青衣忍痛将这段经历都告诉了锦蜜。
锦蜜等她说完,握住了她的手,对她继续问道:
“那个……帮您接生的产婆王妈,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对您好吗?”
霍青衣心情沉痛,她眼眶湿红的厉害:
“她是老夫人临终前拨给我的佣人,以前是伺候老夫人的,我一开始觉得她为人很踏实也很尊敬我,但……当我发现她的女儿三番两次勾引燕西爵以后,我就对她没有好态度。”
说到这,顿了顿,补充道,
“不过,后来她的女儿被辞退了,这之后我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或者是恶毒的心思。所以,就一直用着她。”
霍青衣说到这,抬起头问锦蜜,“怎么了?她有什么问题吗?”
锦蜜沉思好一会儿,才把阮龄花找她说的那件事告诉霍青衣:
“阮龄花说你当年怀的是龙凤胎。生产那天,龙凤胎中的儿子被王婆给抱走了。所以……”
霍青衣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声音因为难以置信而显得惊愕,“你说什么?”
锦蜜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
“如果阮龄花没有撒谎,那么你当年生下的是一对龙凤胎。其中儿子被王婆抱走卖掉了。女儿……”
霍青衣眼泪唰的掉出眼眶,她情绪激动:
“那我……的儿子呢?阮龄花怎么会知道这些?阮龄花人呢,我要见她!”
锦蜜:“阮龄花说她有你儿子的下落,但前提条件是只有我撤案放过燕琉璃,她才告诉我你儿子下落。但,我担心她撒谎,所以想跟你商量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霍青衣擦了把哭红的眼睛,而后对锦蜜说道:“你把她约过来,我亲自跟她谈。”
锦蜜抿了抿唇,欲言又止:“这么大的事,要不要跟……燕五爷……商量?毕竟,他也是您儿子的父亲。”
霍青衣冷笑:“他被阮龄花灌了迷魂汤,我不会指望他。”
锦蜜想了想,点头道:“好。那我帮您约她。”
锦蜜送霍青衣回病房后,就走出病房给阮龄花打电话了。
她跟阮龄花约了下午三点在霍青衣病房见。
在楼下给阮龄花打完电话的锦蜜一回头,就看到傅时宴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江橙在散步。
几目相撞,锦蜜心情冗长而又复杂。
她目光很快从傅时宴和江橙身上撤回,准备抬脚离开时,江橙出声叫住了。
“蜜儿小姐。”
锦蜜脚步微顿,然后回头看着她,“江小姐,有事?”
江橙整个人瘦的不像话,哪怕周身都沐浴在阳光里,但仍旧透着一股浓重的病气。
江橙看着锦蜜,“傅时宴跟你说了吗?”
锦蜜皱眉:“说什么?”
江橙:“看样子,他是还没有跟你说。不过是我说,还是他说,都一样。”
顿了顿,“傅时宴已经跟我领证了,所以从今往后,我希望你能跟他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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