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修自然知道覃烟对他无感,客气又疏离。
但他喜欢覃烟,男子自然要主动一些,在感情这方面,哪里有姑娘一上来就对人一见钟情的?
要是每个人都不主动,那怎么能成就一对对爱人呢?
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不好跟覃烟待的时间太久,见她没事就放心了,跟着覃墨染去讨论学识。
他不爱看书,但如果是跟覃家人的话,还是愿意聊聊的。
覃母情绪不好,很快就回去休息了,抱着书信哭成了泪人。
覃烟和覃静娴劝了好久,两人才再次回到院中。
覃静娴上下打量覃烟,满脸担忧,“妹妹,你真没事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覃烟摇摇头,“我没事,三姐姐别担心,六皇子答应我过段时间可以去见爹爹,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覃静娴眼睛一亮,“真的?”
但很快,她便摇摇头,“还是让娘跟着去吧,去的人太多了不合适,我就在家里等着你们回来就好,反正爹爹总有一天会回家的。”
哪里有人乌泱泱一家子去天牢看犯人的?
岂不是告诉其他人,他们找了关系想要将覃父救出来?
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有,覃静娴还是觉得低调一些好。
覃烟却拉住她的手,“爹是清白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总有一天会有证据摆在天下人面前,告诉他们。”
覃静娴被安慰,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点头。
很快,覃墨染满面春风的回来了。
“大哥跟六皇子聊得很好?”
覃墨染口干舌燥,忙灌了一口茶水才道:“六皇子学识惊人,我说什么他都能搭得上话,一点也没有身为皇子的架子,这样的人若入了官场,一定是难以让人忽视的天才啊。”
覃烟听此微怔,前世六皇子可没有这样好的学识,或者说没有表露分毫,到死都是一个纨绔皇子。
他甚至英年早逝……
覃烟甩开脑子里无缘无故的想法,前世覃烟也不知道六皇子怎么死的,但在宗帝重病以前,他就已经死了。
更不要提后面的九子夺嫡。
上辈子穆景迟因为没能救下六皇子,自责了许久,甚至有几天不吃不喝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这辈子……
覃烟攥紧拳头,看在六皇子帮她这么多忙的份上,覃烟也不能作势不管。
覃烟下定决心,一定会多关注前世六皇子丧命的那段时日。
如此一来,心中对六皇子的愧疚便退却一些。
覃墨染也没料到,自己跟一个皇子竟能聊的如此投入,仿佛碰到了知己一般,心里又忍不住愧疚自卑。
周昀修听他说什么都能接上话,说明他的学识远在自己之上,他知道的学识周昀修知道,但周昀修明白的道理他却不一定知道。
这让覃墨染下定决心,更要好好读书学习,好能应对春闱。
春闱每三年才有一次,覃墨染已经为此苦读十八年书,就等此一遭。
绝不能出任何问题。
此番想着,覃墨染匆匆离去看书学习了。
覃烟因着有六皇子的允诺,更注重自己的身子,按时吃药,心态放好,只想要身体能快些好起来。
三日时间眨眼而过,一大早六皇子府的马车就停在覃府外,接上了覃烟往茶楼去。
因为这次是要见周昀修的好友,周昀修身份尊贵,好友必然身份也不低。
覃烟就准备了一些糕点和礼物带上,她是来求人帮忙的,必然要诚意满满。
因此这次的礼物,花费了覃烟大半身家,是一块必定能开出好东西的原石。
京城人爱玉,因此就开拓了赌石的一方天地,有人从北方矿地运来原石,其中有好有坏,卖给京城的有钱人来赌石。
上辈子穆景迟就爱这个,用赌石来放松自己,覃烟也跟着学了一些,如今就派上了用场。
这块原石,可是覃烟寻了两日寻来的最好的一块,商家要价也高,覃烟咬咬牙还是买下来了。
马车外,周昀修伸手让覃烟搭着她手臂下马车。
覃烟笑笑:“周公子身份尊贵,我自己来即可。”
周昀修摇摇头,神色坚定,“你是女子,母后从小就教导我要保护妇孺,这是我应该做的。”
覃烟拗不过他,只好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柔软的手放在周昀修舒适的衣料上,她仿佛能感受到男子紧绷的肌肉,发烫一般将手缩回去。
周昀修瞬间感觉胳膊上一空,心里就有些遗憾。
瞧着身后晓玉端着礼品,周昀修无奈,“我早就说了他不过是帮我做事,不敢心有怨言,更是好友,无需多礼,怎么还给他带了礼物?”
覃烟笑笑,“礼不可废。”
周昀修便也不多说什么,盘算着穆景迟要敢收这份礼,他就……
再准备一份同等价值的还给烟儿。
两人下了马车,朝着茶楼二楼而去。
覃烟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恼的贵人,到头来还给周昀修添麻烦。
她已经是重活一次的人了,可面对覃家事,前世遗憾半生的执念,仍控制不住汹涌的情感。
周昀修看出她的紧张,“你别害怕,我那个好友虽然时常冷着脸,但人不坏,还是很心善沉稳的,时常帮我做一些事,对我也极其宽容,自然也不会对你如何。”
覃烟果然放松了一些。
周昀修这样说,应该是今日的事比较稳妥了。
周昀修率先推开门,覃烟低头进去,先行了大礼。
“臣女覃家四小姐覃烟,见过公子,早就听闻公子大名,应该臣女带礼物去给公子道谢。不料公子抢先一步,臣女惶恐,不胜感激,带来了一些薄礼还请公子笑纳。”
周昀修见此吓了一跳,忙去搀扶覃烟,“烟儿,你快起来。”
覃烟却坚持将礼行完。
周昀修确实说了不过好友一叙,不必多礼,但覃烟找人帮忙,怎么能无礼招人仇视。
青竹屏风后,男子身形挺拔如松,半靠在椅背上,三千青丝随意垂落,手中拿着茶杯细细端详。
半透屏风正好能让这头的覃烟瞧见他身形却不会暴露身份。
覃烟瞧着那人有些眼熟,倒也没多想。毕竟若是穆景迟,他绝不可能答应六皇子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穆景迟是一个至极利益主义者,他所做的选择都是对他最有利的。
包括放弃她。
覃家身份低微,在他眼中不值一提,更不值得救助。
周昀修见那头久久没让覃烟起来,有些急了。
“穆弃,你这是在干什么?姑娘家给你行礼,你就让姑娘在这里行礼半天不叫起?真是不懂得半点怜香惜玉的呆子!”
覃烟脑子轰的一声炸开,脸色瞬间比病中还要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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