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伯母的心腹。

    她甚至不能有所动作,不然就显得她图谋不轨,心虚,无异于不打自招。

    因此,来送礼的这拨人回到京城后,必然会将裴瑾“手脚得了怪病”的事告知张家嫡支。

    到时候,那边肯定会派可靠的大夫来。

    若查出裴瑾中毒,她便必须把陈青竹推出来做交待。

    算着日子,只怕顶多还有大半个月,京城那边的人就会过来。

    她的时间并不多了。

    秦家这等在南都城都排的上号的商贾人家,其实是不缺钱的。

    秦富商也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第三天上头,就把秦老夫人说好的两份供奉给准备好了。

    秦家婆媳二人又跑了一趟慈航观去送供奉。

    这次她们没见到陈青竹,只那个叫慧云的知客坤道来接了供品,带她们去慈航殿参拜。

    两人并不失望,因为观主说过了,她要清修,没有要紧事,自然是不会轻易露面的。

    她们只要把东西送到,那慧云道长自然会去观主面前提上一句的。

    没几日,秦夫人的女儿珍娘也生产满四十二天,出月子了。

    神使观主既然答应了她们要给珍娘治脸,他们自然是又有前去刷脸的机会了,岂能错过。

    这天一大早,不仅秦家婆媳二人,就连秦富商,也骑着马一起去秦珍娘婆家接珍娘去慈航观了。

    秦珍娘的婆家是南都城的一户耕读人家。

    丈夫乔师友是一位二十出头的秀才,家中自然也没太多余财,在南都城也只有一座三进的宅子。

    秦家把秦珍娘嫁给他,也不是图财,而是希望他能中举人甚至进士,让秦家将来多一份依靠。

    因此,照顾到乔师友的自尊心,秦珍娘如今也是和丈夫一家以及仆人们挤在这三进的小宅子里。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暗地里秦珍娘给乔家补贴得可不少。

    门房见亲家老爷来了,立刻就进去禀报,没多久,秦珍娘的丈夫乔师友就赶紧带着妻子出来迎接岳父了。

    乔师友五官端正皮肤白皙,个子挺高,再加上浑身的书卷气,倒能称得上一句一表人才。

    秦珍娘和秦夫人五官很像,鹅蛋脸细长眼,皮肤白里透红,算得上清秀佳人,唯有颧骨上深褐色的斑点给一张脸增添了些瑕疵。

    乔师友彬彬有礼道:

    “今日不是说岳母来接珍娘去上香么,怎么连岳父也一起来了?岳父,快入内喝杯茶!”

    秦富商道:

    “今日有空,便陪她们娘儿祖孙一起去。喝茶便不必了,早些去上香才是。”

    乔师友十七岁中的秀才,已经下场考过一次举人,名落孙山,他深知,在文风鼎盛的江南,要考取更高的功名,少不得岳家的鼎力支持,因此对这岳父还是挺敬重的。

    他从秦珍娘口中得知,岳母花了一两千两银子,就为求一个籍籍无名的女道士给珍娘治脸上的斑,其实心里挺不高兴的。

    那一两千两银子,给他去会友参加诗会可以带来多少风光,偏生花在这等无用的事情上。

    况且,身为读书人,他自认为见多识广,根本不信这等神神叨叨的东西。

    “岳父既然要一起去,小婿也就不担心岳母和祖母她们继续受骗了。以小婿之见,珍娘这脸,不治也无妨,小婿也并非肤浅之人,岂会因为这等小事影响夫妻感情。你们实在没必要为此靡费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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