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乃对第二瓶仙露志在必得。

    让人送了杜宗权去歇息,他很快打定主意。

    “爹,我要去南都慈航观烧香礼拜,力争早日成为神使观主认可的虔诚信众!”

    其妻子立刻表态:

    “我跟相公一起去!就算是千求万求,也定要再给相公求一瓶仙露,让相公彻底治好身体!”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有儿子,相公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是真心实意希望丈夫长命百岁。

    郑总兵沉思片刻,道:

    “听那杜宗权的意思,他们不止初一十五去烧香上供。扬州与南都来回好几天的路程,元乃的身子骨也经不起来回折腾……”

    “你们直接搬到南都去住着,在成为观主的虔诚信众前,就别回来了!”

    郑元乃夫妻也觉得有理,于是事情便这么愉快地敲定下来。

    原本还在准备丧事的总兵府,突然就开始搬起家来。

    没两天,小夫妻两个就带着仆从和行李搬往了南都。

    外人真是一万个摸不着头脑。

    扬州官场上,倒是不少人来关切询问。

    郑总兵想着杜宗权的嘱咐,愣是闭紧了嘴巴一个字都没说。

    他儿子可还没求到第二瓶仙露呢。

    他又不是傻,怎么会这个时候嚷嚷出去,给自己儿子凭白增加竞争对手。

    陈青竹也从秦大富口中知道了那一瓶仙露的去向。

    与杜宗权达成交易的第二天,秦大富便特意上山了一趟,将那一万两银票全数交给了慧云。

    “慧云道长您说过,将观主赏赐的东西擅自出售不合规矩。”

    “杜宗权要救人,我也不好拦着他别救,我思来想去,只有把所得的银票全数供奉观主,方才最为妥当。”

    慧云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要不怎么观主如此看重秦家人呢,这就是非常会来事啊。

    “收不收还要看观主的意思。你等着,我午膳时分去向观主禀告。”

    午膳时分,她便去向陈青竹禀报了此事。

    陈青竹听后,略一沉思,道:

    “叫秦大富来一趟。”

    得知观主传唤,秦大富可激动坏了。

    他可是好久没能面见观主了。

    虽说也是经常以别的方式在慈航观彰显自己的存在感,送东西讨好观主,可这和被观主亲自召见,那完全是两回事啊!

    先前观主只召见他娘和他媳妇儿,他还当观主觉得他是男的,心里嫌弃他呢。

    如今,可算是放下了这一层隐忧。

    把衣襟整了又整,生怕有一丝不妥,他这才跟着慧云道长一起去了知客堂。

    一进去便恭敬地长揖到地:

    “小的秦大富拜见观主,愿观主福寿无极!

    担心观主觉得冒犯,他也没敢抬头直视观主容颜,只听上首传来观主清冷如金玉相击的声音:

    “秦家主请坐。”

    秦大富这才直起身,在侧面的圈椅坐下。

    “怎么想着把仙露卖给杜家的?”

    秦大富老老实实回答了自己的那些盘算,没有隐瞒也没有夸大。

    话落,便听上首传来一声轻笑:

    “倒是很实诚。”

    秦大富笑着恭维道:“观主神力通天,小的又岂敢胡说呢!”

    “你很忠心,也很聪明。”观主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淡淡的愉悦,显然对他的行为是满意的。

    秦大富心下振奋,紧接着便听观主道:

    “既如此,我又岂能让我的虔诚信众在此事里白忙活一场。”

    说着,从道袍的袖袋里拿出两个白色小瓷瓶,中指和食指夹住往外一弹。

    虽说如今还无法灵气外放操纵物品或攻击,但这种如同发射暗器一样的准头,陈青竹一向是很好的。

    “拿着吧,自用也好,送人也罢,随你们安排。”

    秦大富只听得叮叮两声响动,便见两个白色的瓷瓶,稳稳地站在了自己圈椅旁边的边几桌面上。

    仙露!

    还是两瓶!

    秦大富大喜:

    “多谢观主赏赐!”

    这么珍贵的仙露,杜夫人捧着一万两求一瓶都求不到的,观主居然一给就是两瓶。

    如此盛宠!

    如此荣耀!

    说出去只怕要叫南都城那些非富即贵的信众们羡慕死!

    果然紧跟着观主步伐,一心为观主着想,就准没错!

    大受鼓舞的秦大富,对慈航观的事情是越发地上心。

    几天后,便给陈青竹带来了郑总兵独子郑元乃带着妻子从扬州迁来的消息。

    据说,他们还专门去了秦家这个楷模信众家拜访,说是要力求第一次上香绝不出错,特地去向秦家这个虔诚信众请教的。

    自此,陈青竹便明白,郑总兵这一家子人已经是自动入网了。

    有仙露这根胡萝卜吊着,他们便绝对不会再钻出网去。

    修炼之余,她又吩咐张六打探起了另一件事。

    距离袁御史上书弹劾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京城那边,也该有所回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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