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见的,所有人都长高了很大一截,身躯也变得壮了不少,从外表上看,和普通男子的体型差不多,比一般女子稍微壮一点。

    陈青竹检查了一番,每个人体内的真气都已经吸收完毕,已经算是大成了。

    接下来便是测试速度与力气。

    速度方面,自然是全力奔跑,用滴漏计时。

    对比之后,陈青竹发现那凡人国度皇帝的手记确实没胡乱吹嘘,速度上众人的确是至少都提升了三倍。

    资质最好的慧明有五倍。

    其余则都在三四倍的样子。

    跑完后,又用军中的测试办法,让众人提石锁,测试力气增长。

    每个人都能轻轻松松提起两个六十斤的石锁。

    众人虽然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这三个月里,力气在逐渐变大,却从没有如此清晰的认知,当下兴奋不已,甚至还有人把六十斤的石锁抛着玩。

    正在测试中,慧云便来向陈青竹禀告严夫人来访的消息了。

    看着院中坤道们喜笑颜开地抛着那么沉重的石锁玩,慧云目光闪了闪。

    女子身弱,立世不易。能短短数月便让人如此强大,真好啊。

    可惜,她根本没有修习这功法的资格。

    恰好考核已经到了尾声,陈青竹便吩咐道:“直接带她过来吧。”

    又对众人道:

    “大家都进步很大。慧岸,接下来你们每日都要重点练习搏斗术,探索出能最大限度发挥你们体能的武器与战斗方式。”

    “是!”

    慧岸领命。

    “好了,各自散去吧。”

    严夫人走进来的时候,正好与慧岸等人擦肩而过,不由疑惑地揉了揉眼睛。

    是她记错了还是刚才看错了?

    怎么感觉一段时间不见,慧岸道长竟然高大了很多呢?

    不过,到底带着任务而来,她没有将太多注意力放在旁的事情上,很快便心无旁骛地走进了知客堂。

    仙风道骨的观主已经坐在上首等着她了。

    “观主!”

    她行了个礼。

    “坐吧。”

    严夫人小心地坐了半边椅子,然后将主考官人选,与她丈夫的猜测都说了一遍。

    “外子让妾身前来禀报此事,顺便也问问观主是否有什么指示。”

    陈青竹初听闻,有些诧异。

    张经宏来南都城做主考官,这是前世没有发生的事。

    但稍微细想,也并不奇怪。

    前世张经宏没来南都做主考官,主要是因为裴瑾中毒一事宣扬出去,张家不放心靖南侯府继续照顾裴瑾,直接将人给接去了张家。

    这一世因为她的存在,张氏无法推她出来平息张家嫡支的怒火,自然也不敢宣扬裴瑾中毒一事,裴瑾没能及时去张家,后来便被牵连圈禁在了靖南伯府。

    以张家对裴瑾的重视,如何能放心。

    派遣嬷嬷不行,自然是要让足够份量的当家人前来,才能把裴瑾接走了。

    想明白这些,陈青竹淡声道:

    “无需惊慌,他们自有求到慈航观的一日。”

    严夫人一时间没明白:

    “观主的意思是……?”

    陈青竹道:

    “张经宏多半为他的嫡亲外甥而来。”

    严夫人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

    张经宏那外甥的怪病,除了观主,还有谁能治好。

    求到慈航观,是迟早的事。

    到时候,观主对裴张两家的宝贝疙瘩有再造之恩,张家又岂会再计较往日的冲突。

    况且,连定国公他老人家都被观主的神力折服,一个张经宏难道还能跑掉不成?

    到时候,说不定张家甚至宫里的淑妃娘娘,都得成为观主的虔诚信众。

    如此一来,往日的恩怨又算什么。

    “倒是妾身和外子瞎操心了,观主神力通天,世间哪有什么能威胁得到您的事情呢!”

    陈青竹看她表情,便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却也没打算解释。

    她与张家嫡支虽说没有直接仇恨,但与张氏所在的那一支,却算是仇深似海。

    八岁前,她生在直隶一个村庄的小富之家,爷爷是秀才,家有数百亩良田,些许薄产,父母尚算恩爱和睦。

    然而,一切都毁在了父亲某次进城之后。

    他被张家赌坊的掮客盯上,引诱染上了赌瘾,从此不仅迅速败光了家产,将她的母亲活活气死,后来还将她这个容貌极好的女儿送到张府抵那赌债借的印子钱。

    曾经她只恨父亲为何手贱染上赌瘾,却是直到死后作为游魂飘荡数年,见得多了才知道,这不过是达官贵人们掠夺平民百姓再常见不过的手段。

    富裕的,或用强权,或用人祸夺走其财产。

    普通富户实在榨不出油水了,则会将镰刀挥向更加贫穷的百姓。

    张家的万贯家财,是无数个她那般家庭的血,泪,甚至是命构成的。

    那赌坊虽是由张氏的父亲在管理,可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

    张家赌坊和放印子钱的利润,也没少送到张家嫡支做孝敬。

    所以,她绝不可能与张家人真正和解。

    靖南伯府与张家人连作为她的信众,被她压榨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必须全部失去所有,被打入地狱,方能告慰她被害惨死的母亲,女儿,以及她自己前世今生所受的一切苦难。

    不过,按照前世轨迹,淑妃肚子里那个皇子是能平安生下来的,皇帝生前始终是张家的坚实后盾。

    要安全达成自己的目的,并没有那么容易。

    如今张经宏来南都做主考官,便意味着,皇帝恐怕已经在张淑妃的枕头风下,原谅了靖南伯府与张家。

    但毕竟刚说了要圈禁,立刻解禁太过儿戏,在南都城的百姓处也不好交代。

    以皇帝的心性,很可能会让张经宏将靖南伯府一家带回京城。

    那便意味着,等不到炼气四层,她就必须找机会把蓉娘接回来了。

    严同知所料不错。

    没过两天,身为主考官的张经宏,便带着两百护送将士,以及副主考官等监考队伍,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南都府。

    乡试是大事,张经宏又是上差,且其父是内阁阁老,其堂妹是宫中宠妃,理所当然受到了当地官员的热烈欢迎。

    不仅是府衙给安排了最高规格的驿馆,准备了接风洗尘宴,连兵部尚书也当日就下了帖子,请张经宏前往府上赴宴。

    然而,张经宏冷着脸推拒了接风宴,把自己手下人带到驿馆安顿好,就立刻去了靖南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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