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回来了。”
秦大富原本在外头巡店,听闻有定国公府的人找他,又匆匆赶了回来。
走进花厅一看,这些号称定国公府下人的访客,竟是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劲装,言行间也颇为拘谨,倒让他对他们的身份有些起疑。
定国公府身为南都城的顶级权贵之家,其中的奴仆下人们,许多都趾高气昂的,少有这般做派。
秦大富做事向来谨慎。
虽说秦家如今凭着慈航观第一信众的身份,在南都城的权贵们那里都颇有颜面,但他并未因此自满。
哪怕是对待这些府上的下人,他待人接物时也依旧与以往一般谦逊有礼。
因此,疑惑归疑惑,秦大富面上还是十分客气的:
“在下秦大富,敢问几位有何见教?”
祝昌明闻言,赶紧站起来行了个不伦不类的抱手礼,把来意一股脑倒出:
“小的祝昌明,奉神仙之命来找您。定国公府的令牌,也是神仙给的,神仙说,您看了信件自会明白。”
听到神仙二字,秦大富顿时就是心中一动。
莫非……
他接过信件,一看,果然如自己所猜测。
然而,越看这信中的内容,越是心惊。
观主竟是去了赣省,还在当地一口气收容了四百多矿工。
并且还在信中吩咐他将这些人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来,然后传信给慧岸道长,令她前来集中训练这批人手。
囤积武力,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极其敏感的。
观主……究竟想干什么?
哪怕心惊肉跳,这样的揣测也只维持了短短一瞬间,秦大富便收起杂念,开始思考起哪里合适安置那四百多矿工了。
观主能将这样的大事交给秦家处置,可见对秦家的信任。
他又岂能辜负这份信任。
更何况,不管观主要做什么。
以观主的能力手段与对忠实追随者的维护,都值得他豁出全部去赌。
“祝公子稍事休息,等秦某与内子商议一番,便带你们去安置。”
说着,他便进了内院去找秦夫人商量,到底有哪里适合安置这些人。
秦夫人一听说,这是观主的吩咐,也是相当上心。
如今她在南都城,那也是跻身于权贵阶层,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若没有观主,哪有她今日的风光与地位。
更重要的是,若不是观主,珍娘又岂能如此轻易摆脱那乔师友,重获新生。
她对观主的感恩完全不是用言语可表述的,叫她安置个四五百人又算什么。
将家中的产业过了一遍,秦夫人道:
“安置得太远,不方便观主将来使唤这些人。老爷,您看把他们放到严大人送我们那个庄子上如何?”
“那庄子我原是打算收拾一番种些精品花果,倒是比赁出去更有出息,所以如今恰好没有庄户在那边耕种。”
秦大富想起来,去年严家带累秦家被观主惩罚,赔了他们一个南都城外的庄子,足有六七百亩大。
如今刚好又没有佃户,倒是一个十分合适的地方。
事关慈航观,夫妻两个都是完全没有考虑过那南都城郊,数百亩良田的价值,毫不犹豫就决定拿出来给观主使用。
“我去码头把那些人领到庄子上去,夫人你立刻让人拾掇些吃穿用度之物送来。”
两人商议妥当,秦大富便带了些随从,与祝昌明一起前往城西的码头。
一行四百多人,很快在祝昌明的招呼下,从船上下来。
刚下船没多久,便遇到了盘查户籍文书的衙役。
矿工们立刻有些心虚害怕。
要知道,他们所有人可都没有文书与户籍。
南都城的规矩这般大。
要是被衙役发现抓去下狱,那就太可怕了。
然而,这些对其他商人和码头工人凶神恶煞的衙役,见到秦老爷,个个笑脸相迎。
得知他们是秦老爷准备组建镖局的人手,那是问都没来问一下就放行了。
所有人顿时长舒一口气。
见他们这般战战兢兢,秦大富了然于心,他挂着高深的笑容开口道:
“大家完全不必如此担惊受怕,你们追随的人可不一般。”
“秦某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大家听从你们追随那人的号令,这南都城没有任何人敢欺凌你们!”
观主既然有心想把这些人训成像样的武力,便需要这些人畏威又畏德。
有合适的时机,他当然要帮着敲打训诫一番。
包括祝昌明在内的所有人,闻言皆是心中一震。
亲眼见识过这位秦老爷在南都城的地位与财富,他们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这才知道,原来神仙虽说是世外高人,却并非闲云野鹤之辈。
就算在这权贵如云的南都城,也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被这样的大人物收归麾下,是他们的荣幸,同时也容不得他们有半点轻忽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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