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惨叫一声,猛地跳了起来,像见了鬼一样飞奔进了楼道,连电梯都不坐了。
“哎,等等啊,别走啊。”万穗喊道,“你怎么会在我家门前晕倒?是不是该去看看医生啊?”
后面的话外卖小哥都没听见,就听见她叫他别跑。
他跑得更快了。
万穗无语地看了看自己的镰刀。
可惜了,没派上用场。
不过……他为什么会晕倒呢?低血糖吗?
现在的外卖小哥真辛苦。
她转过身,却再次感觉到了什么,这次的感觉十分强烈,连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股阴冷的气息在楼道里蔓延,仅剩的一盏灯都开始闪烁,发出滋滋电流声。
“谁?”万穗看向楼道深处。
她很确定,那里有人!
不对,那不是个人!
黑暗之中,有一道人影缓缓走出。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他脸色惨白,直愣愣地盯着万穗,万穗将镰刀举到了胸前。
这是一只邪祟,但看起来很弱。
怪不得那个外卖小哥会晕倒,肯定是看到他了。
邪祟一步步朝她走来,万穗没有动,她等着对方靠近,然后一刀下去,将对方劈个魂飞魄散。
越来越近了。
头上那暗淡的路灯将邪祟的脸照成了阴暗的红色,特别瘆人。
万穗举起了镰刀。
然后……
那邪祟跪下了。
万穗:“……”
邪祟朝她磕头。
万穗满头问号。
什么鬼啊?
为什么你莫名其妙要来向我磕头?
难道这是什么邪法,你磕个头就能吸走我身上的阳气,磕的头越多,吸的阳气也就越多吗?
“别磕了!”万穗道,“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邪祟抬起头,口中发不出声音,却努力张开嘴。
他的口中有一个纸卷。
那是一张宣纸,被卷成了一卷,塞进了他的口中。
“你想把这纸卷给我?”万穗疑惑地问。
邪祟连连点头。
万穗将那纸卷抽了出来。
她很谨慎,也很小心,生怕这只是一个陷阱。
但她取纸卷的时候,邪祟并没有攻击她。
那纸卷用红色的绳子绑着,里面好像写了字,拿在手中一阵冰凉,像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
邪祟再次朝万穗磕了个头,身形慢慢变淡,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只是一个很弱小的魂魄,连邪灵都算不上,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应该做不了恶。
万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拿着那纸卷回了屋,拆开红线,徐徐展开。
这竟然是一张状子!
奇怪的是,抬头写的是“请各位阎王大老爷为小人申冤”。
万穗继续往下看,状子上写了案由,说是一个叫苏羡的男生,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今年夏天高考考了六百八十多分,考上了某个全国闻名的大学,就等着暑假结束去学校念书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他暑假和几个同学一起去交州旅游,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三天两头发烧,去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说他只是感冒了,开了一点退烧药让他回家静养。
就这样反反复复发烧了大半个月,这天又发烧了,烧到了四十度,他的父母带他去医院,谁知道半路上他忽然就倒在了地上,双眼圆睁,朝着天空大喊了一声:“不要杀我,爸、妈!救我!”
说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父母赶紧叫来救护车,医生说是心梗,抢救无效死亡。
他父母认为自己的孩子没有病史,之前体检身体很好,根本不可能无缘无故病亡,因此申请了验尸,验尸结果仍旧是心梗。
但他父母不死心,觉得那场交州之旅肯定有问题,就打电话找了同去的三个同学,他们都是苏羡的室友,平时关系一直很好。
他们说一路上都很顺利,并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苏羡回家的时候都是好好的,肯定是回家后才染的病。
更让苏羡父母怀疑的是,他们四人的关系那么好,简直和铁哥们一样,但苏羡的葬礼他们却没有来参加。
苏羡父母问起,他们就说自己在外地,但苏羡父母前一天还在路上见过他们。
苏羡父母认为孩子是被这三个室友给害死的,但苦无证据,只能写了状子,让孩子嘴里含着状子下葬,带到阴曹地府,请地府中的判官老爷们审明案情,给苏羡申冤。
后面还列出了那三个室友的名字:高义、李哲海、钱鸿。
万穗:“……”
不是,你告状你不去阴曹地府,来找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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